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汹汹烈焰,一缕缕,蔓延到重涧的身上。
灵音直闯而过,手指刚刚触到他裙裾的一角嫣红,那烈火便卷着他的身子化成一笼萤火,霎时,魂光湮灭,唯余一抔烟尘,旋在笼子里,轻轻飘飘的穿过笼间缝隙,扑在灵音的脸上,舞落灵音的身上。
成往事灰,今时土。
我伸出手,除了虚虚的一把空气,什么都没有抓到,什么都没有。
灵音爬在地上,爬到笼子里,疯癫着,清醒着,哭着喊着。
她说,重涧,你在哪,你在哪,你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
她说,重涧,你是不是还像小时候那样,和我玩捉迷藏呢?可小时候只要我一哭你就会出来,现在我哭的这么厉害,你怎么不出来了呢。
她慌张的喘息,轻轻地讲话,生怕惊醒了那段藏匿在云烟中的往事,一字字却是雷霆万钧的痛。
笼中的烈火与她融为一体。
我忍着烈火灼烧,伸出手,拽住笼子里的她,“灵音,你快出来,重涧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你难道要去陪葬吗!”
她神色一恍木木的笑着,眼泪一滴滴,砸在火花里,“死了?”
“他希望你好好活着!”泪眼如织的视线外,她的身子正瑟瑟发抖。
她嘶吼一声,大力甩开我的手,两手一推,阖上笼门。
“他死了,要我怎么活,要我拿什么活!”
她的声音在火里起,火里灭,是无声万物中的绝响,一字字的深情能撼山动河。
我只觉身子上重如千山,渐渐痛得麻木无力。火吞噬了她的模样,她却安静的坐着,如痴如醉的望着手里一捧枯萎已久的蒲公英。
她说,重涧,我来了。重涧,我来了,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和你分开了。
一字字沾满岁月的刻骨醇香。
到最后,我只是徒手拼命的砍着笼子,一下下砸出我的悲声。火势蔓延,一朵朵诡异妖娆,沿着我的双手爬上双肩,稀稀零零的在我周身绽落。
我感觉不到身上的疼,只在心里疼得凋零,疼得难以跳动。
那一影玄风飞落,一指运来,熄了我身上的火,熄了笼子里的火,金锁脱落,灵音自笼子里滑出。
我跪下身,双手颤抖的将她抱在怀里,那一副原属于风华的驱赶被烧得疮痍遍布,难以下眼。
我望着一旁的上尧君,哭得满脸凉痕。
“你救救她吧,你救救她吧,我求求你,你救救她吧,求求你了。”
他蹲下身子,轻轻擦着我脸上的泪,轻皱眉,面有难色。
怀中人略动了动,一双焦黑流血的手缓缓扬起。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
她望着我,五官不辨,却奋力弯着唇角笑,眸子里亮亮晶晶地,挂满繁星泪,一颗颗,莹莹攒动着,全然不见一丝伤态。
她唤,小七。
一声痛呻后,她枕在我怀里的身子,渐渐变得透明,千万点魂光崩裂开来,如坠落凡尘的浩瀚星河,翩翩成诗,幻化为尘。
再没了下文。
我咬牙站起身,青光一现,手持诛缘剑,腰身一侧,剑尖流寒光,直指向高台上魔王的脸。
心血如沸,双眼嗜血。
自喉中滚出的一字字都是压抑低嘶的沉重,“我要你死!”
上尧君的手没能拦住我,仙力运行时,我一飞而起,翔于高殿上,一剑锁向魔王的咽喉。
魔王稳如山钟,身子微微外倾,两指如风急,如松坚,不偏不倚地捏住剑端,轻轻一挑,我难承力,在半空中翻旋了几圈。
剑尖撑地,我连着退了数步,擦出一树耀眼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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