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咳两声道:“苏卿家已向寡人辞官。”
殿下沉默了千分之一个弹指后,又陷入了更深的沉默之中。
只听到我自己的声音在殿上回绕。
“我大陈以孝治天下,国师为苏昀至亲之人,国师过世,苏昀悲痛于心。按大陈律例,苏昀理应停官守孝三年。寡人爱其大才,又怜其孝心,不得不忍痛放其离京,以学士身份游历神州。”
这样一番官方解释,有的人会信,但聪明的人自然会猜到定然别有隐情。至于隐情是什么,他们却也猜不出。他们只知道,苏家真正退出历史舞台了。
“易卿家。”我低头看向易道临
“微臣在。”
“苏昀未完之事,便暂时交由你接手。”
“微臣遵旨。”易道临顿了顿,又道,“陛下,微臣尚有一事不明。”
“说吧。”我淡淡点了个头。
易道临抬起头来,直视我的眼睛。“苏昀奉命追查南怀王造反一案,如今证据确凿,是否立时执法行刑?”
之前以证据尚不充分的理由,把刘绫放出天牢,之后她便不知所踪。但南怀王一案牵连甚广,跑得了一个刘绫,跑不了南部三郡。金山银山,皆在朝廷亲兵的刀剑护卫下。
而刘绫,她能躲到哪里去呢?
没有了这些财富和门生,她一个弱女子也难以兴风作浪。
我点头道:“既然如此,便由之前的判决执行。”
朝廷风向一日三变,百官也慢慢习以为常了。
前几日朝中诸事皆有裴铮经手,他为相多年,办事自然妥帖,因此不过多时便散了朝,我让易道临私下到宣室见我。
“部署如何了?”
易道临稽首道:“南怀王一脉宗亲虽然放出狱,但是一直有士兵暗中监视,确保无一人落网。南怀王名下财产也已清点完毕,门生三千记录在案,有同谋造反嫌疑者皆已锁定……”
我挥手打断他,“找到刘绫了吗?”
刘绫为人多疑,做事近乎滴水不漏,甚至因为担心送药之人被跟踪而不与那人直接接触,每次都是将药放在指定之处,让送药之人自取,而且每次交接解药的地方都不相同。也正是因此,才让我得了机会偷换解药却没有被她发现。
这个女人像蛇一样阴狠狡猾,不除去她总是让人寝食难安。
看到易道临面露难色,我也知道大概蛇还没有出洞,但是如今我重新对南怀王府下手,她定会再起疑心,露出马脚。
“在她出现过的几个地方加紧搜查,近日内她必有行动。”
我将暗卫调拨一支分队交予易道临,让他退下之后,便招来小路子。
“凤君呢?”我皱着眉问。
小路子低着头说:“凤君似乎不在宫里。”
“几个宫门的守卫问过没有?凤君出宫了?”
“守卫说,没有见过凤君。”
会功夫的人,总是喜欢翻墙进出皇宫,就像我那个三爹,从来不走寻常路。
我另外招来负责宫廷警卫的暗卫首领询问。
“凤君是不是半夜出了宫?”
那人半跪在在地答道:“回陛下,凤君于子时三刻易服出宫。”
“有人跟着吗?”我皱了下眉头,心中隐隐浮起一丝不安的感觉。
“有。”
我稍微松了口气,又问:“他往哪个方向去?走得匆忙吗?”
“往南方,快马加鞭。”
他到底去哪里,做什么?
那一边传来敲门声,我向暗卫使了个眼色,他立刻闪身退下。
五爹在门外朗声道:“豆豆在忙吗?”
我开了门,见五爹手里提着药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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