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山区,金黄色的田野渐渐远去,深灰色的群山环绕身旁。
气温一天比一天低,阴郁笼罩着整坐山谷。
还好夜晚我升起了篝火,不至于挨冻。我不断找寻着各种能充饥的食物,野果,野菜,甚至树皮,都被我塞进了嘴里。
我生长在一个最好的和平时代,从不知饥饿,更没有体会过无法睡觉的痛苦。现在我知道,被剥夺睡眠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摧残。如果饥饿和疲惫在此时共同施加在一个人身上,又见不到任何转机,那么,死亡对于一个人来说,真的是种解脱了。
韩帆说过,要让我生不如死,现在它确实做到了。
最后这几天,我在打完一梭子子弹后,好几次都想扔下枪,直接躺倒在地上,心想算了吧,结束这一切吧,反正我也赢不了。
可每当我想要放弃时,母亲的唠叨和父亲的慈爱就一同出现在我脑海中,还有羽霏温柔的微笑,他们仿佛在对我说,期盼着与我再相聚。
这些温暖的记忆总能唤醒我的意志,即便我已被折磨至此。
我心中还有爱,还有牵绊,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决不能一死了之。
第九天清晨,火堆里最后一丝红光熄灭,我起身背起背囊,拖着疲惫至极的身体,上路了。
我像是进入了飞行模式的手机,最大限度的节省着能量,疲乏得连大脑也停止了思考,只机械的踏着步子行进,和丧尸那种行尸走肉几乎无异。
丧尸像婴儿般的试图吃掉能吃的一切,是吃的本能在驱动着它们。
而此刻,向南——这个我末世以来唯一的梦想——变成了我的本能。那里有我的亲人,还可能有我的爱人,我只剩下这最后一丝念头提醒着自己还没有关机。
我已失去了时间概念,梦游般的向前走着,忽然我从梦游中苏醒,停下脚步。
眼前是一条河。
我知道我为什么从飞行模式中醒来了,如果我再机械的前行,就要走进河里。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走了,现在的我真的到了极限,如果我跌进河里,是否有力气游上来都很难说。
我放下背囊,捧着水洗了洗脸,等水面波纹散去,我看到水中倒影着一个我自己都不敢相认的面孔。这9天里,我瘦了差不多20斤,头发凌乱得像是鸟窝,胡子也长得老长,我像是一个50岁的老人,满眼的疲惫。
天色阴暗,不见日头,我翻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
饥饿感再次袭来。
不远处有一棵老榆树,我走了过去,倚靠着背囊坐在树旁。我不敢合眼,怕睡死过去,傻傻的盯着河面发呆。
我想我该趁黑夜到来之前,休息一会,不然这个夜晚一定熬不过去了。
我又困又乏,抱着两杆56式,准备设定手机闹铃,我不记得我有没有设定了,但是我睡着了。
………………
一颗豆大的雨滴打在我脸上,我猛然睁开双眼,惊恐的看到了我最不愿看到的一张脸,韩帆正蹲在我面前,满是嘲讽的望着我。
我下意识的将怀抱的56式对准韩帆,扣动了扳机。
可扳机只扣到一半便卡在哪里,我低头一看,韩帆的一根手指不知何时顶在扳机下。
“还打算继续熬下去吗?”韩帆一用力,那杆56式直接被它甩了出去,砸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枪口弯曲,枪身散成一堆零件。
该来的终会到来,趁着韩帆动作未收,我一个侧身闪开背后的大树,双脚连蹬着急速后退,同时快速另一杆枪,先扣下扳机,再瞄准,枪口的火焰划破黑暗,终于追上了韩帆的身影,它几个趔趄,脚下一滑,跌落到了水中。
我心中一喜,我只是在做困兽犹斗,完全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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