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一旁,拱手行礼。
袁崇武将眼眸从地图上收回,以手捏了捏眉心,指着一旁的位子道;坐吧。
孟余口中只称不敢,依旧是笔直的站在那里。
袁崇武见状,也不勉强,只道;如今岭南军在短短时日内声势壮大,先生理应要记一大功。
孟余心知袁崇武所指的乃是那十二字谚语,当下立时俯身道;元帅言重了,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元帅如今最为要紧之事便是收揽民心,恰如那谚语所说,将官府里的田地分给庶民,民心所向,成就大业那天,定是指日可待。
袁崇武淡淡颔首,黑眸深邃而凌厉,唯有面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只端起一旁的茶碗,抿了一口。
元帅这几日不眠不休,又加上前线战事缠身,恕属下多嘴一句,元帅还是要多多保重身子,属下只怕要不了多久,凌肃便会领兵逼近烨阳,到时候,又是一场硬仗要打。孟余的话音,刚落,就见袁崇武眸心一沉,将那只茶碗搁下,道;先生放心,袁某等了三年,等的便是这一日。
孟余见袁崇武面色暗沉,一双眸子虽是精光闪闪,熬夜的疲倦却依旧萦绕在眉眼间,当下遂是劝道;如今军中尚无要事,元帅不妨去歇息片刻,养一养神。
袁崇武便是淡淡一笑,道;就算歇下了,也睡不着,不如来想一想战事。
孟余闻言,沉吟片刻,方才道;恕属下多嘴一句,元帅,可是有心事?
袁崇武先是一怔,继而唇角上扬,勾出一抹自嘲,道;先生慧眼,眼下,的确有一件事,实在是让袁某不知该如何是好。
想起自己的小娘子,男人英挺的眉目间便是一软,而后却又是浮上几许无奈,纵使面对敌情,也不见他有过如此神色。
孟余拱了拱手,道;若属下猜的没错,元帅是为夫人的事烦忧?
袁崇武点了点头,倒是让先生看笑话了。
元帅说的哪里话,此事只怨造化弄人,与元帅并无干系,元帅不妨将实情告知夫人,属下想必夫人,也自会体谅。
袁崇武摇了摇头,以手扶额,闭目养神道;她年纪小,又还怀着孩子,若要告诉她实情,我只怕她会受不了。
孟余闻言,心头不禁是苦笑连连,摇了摇头道;元帅这便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了,就连在战场上杀敌,属下也不曾见您眨过眼,怎地如今面对夫人,元帅倒是
孟余斟酌着用词,却终是不好再开口,只噤了声,不再说话了。
袁崇武睁开眼睛,深隽的面容上满是浓浓的自嘲,隔了良久,就见他沉缓道;不错,袁某自问不论何事,都可果决处置,可就偏偏拿她没法子,一看见她哭,我心就乱了,那些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孟余见男人坐在主位,黑发高挽,剑眉朗目,身配铠甲,魁梧的身形笔挺如剑,顾盼之际,不怒自威,唯有那眉头紧皱,话音刚落,便是合上了眸子,神情间极是烦闷。
元帅,大丈夫三妻四妾,本属寻常,更遑论元帅身份在此,莫说是发妻,既是姬妾无数,也无不可。
袁崇武闻言,只摇了摇头。
再说,元帅的发妻乃是当年在岭南时,遵父母之命所娶,多年来勤勤恳恳,相夫教子,如今若能与元帅团聚,也是苦尽甘来。恕属下多嘴,夫人虽也是元帅明媒正娶,可比起发妻,终究还是隔了一层。
孟余说完,就见袁崇武依旧是坐在那里,因着逆着光,孟余瞧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可却也能察觉的出来,男人的面色,定是好看不到哪去。
主帐里一片静默。
孟余许久不听袁崇武开口,遂是清了清喉咙,开口道;依属下愚见,元帅不妨将两位夫人一道接至烨阳,若元帅不舍夫人做妾,那便以平妻身份伴在元帅左右,也未尝不是件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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