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龙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与王暝比较起来硕大无比,形貌凶悍,胁生双翼,看向王暝的目光却并不残暴,反而隐隐透出孺幕之意。这令王暝有些惊诧,他为人时就常常有着清醒梦的本事,梦做多了,也感觉得出来其中人物是因为自己想让他们有这样的反应才会做出这样的反应。可这条龙的心思似乎并不受到王暝掌控——毕竟他不是很喜欢龙,对于这种图腾,他只能说是敬重,而非喜爱。
那么王暝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在梦里把这么一条自己并不关心的生物作为宠物看待,依王暝想来,这条龙大抵是自己对前世思念的具现化,色泽为黑则是因为他王暝成天和黑色的水气打交道,下意识给换成了这种涂装。
红毛蛇尾老鼠摇身一变化身成人,在梦里他的模样倒是颇为完美。王暝抬起手,黑龙便在漫天浩渺烟水之中巴巴地游了过来,用鼻子亲昵地蹭蹭王暝的手。
王暝也温柔地摸了摸它,然后骤然间出现在黑龙身侧,在它的身体上拔了片鳞下来。
黑龙痛的骤然缩起身子,偌大一条巨兽竟然扭过头来,可怜兮兮地看向王暝。而王暝作为梦境的统治者让它再长出一片来,笑着屈指敲了敲它的身体——掉片鳞对它来说大概和人类拔根头发差不多,做出这副样子来显然是在撒娇。
王暝低头看向手中的鳞片,这鳞片与这场梦境一样都似是而非,根本就看不真切。王暝心中有些想法,但并不清楚这猜测究竟是对是错。于是将这枚有他手掌大小的鳞片握紧,对黑龙摆了摆手。
黑龙虽有不舍,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继续在梦境中游动起来。
王暝睁开双眼。
苍筠的竹叶沙沙作响,轻抚着他的脸颊。
“睡得还好吗?”
“很好。”
王暝举起手,看着手中边缘同样锐利但曲线柔和的黑色鳞片,缓缓勾勒出笑容来。
“还真是弗莱迪啊……”
“弗莱迪?”
苍筠自然不曾见过这位恋童版死侍。
“我前世的东西,大概就是一个在梦境世界中猎杀受害者的灵魂。但如果受害者能在被害前抓住他一起醒来,他就会被带入现实世界之中,失去梦境里的种种伟力。”
王暝翻来覆去地把玩着手中的鳞片。
“而我刚刚才发现,我似乎也能够把梦境中的东西带出来。”
“带出来?那不就是无中生有了吗?”
“无中生有?”
王暝挑起一侧眉头,思索片刻,笑了出来。
“说不得还真是。”
“哎,苍筠,你说如果这样的话,随着我对自己的新能力越发熟练,技巧越发高超,我的梦境将来是不是也能够成为一个,甚至许多个独立的世界啊?”
不知为何,苍筠有些紧张。
“或许吧,不过王暝,你真的想这么做吗?”
“为什么不呢?当我在这个世界的使命完成了的时候,我就找个地方躲起来,好好做上一场春秋大梦。在梦中,把我所有的求不得与放不下都经历一遍,咀嚼到没有滋味为止。”
王暝说完,瞥了一眼心神不宁的苍筠,突然笑着拍了拍它的主干。
“不过那是我一无所有时想要做的事情,现在我不是有你了吗?放心吧,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抛下你的。”
王暝笑得眯起了眼。
“虽然直到现在为止我还是只有你,但这也意味着你就是我的全部啊。”
苍筠终于放下心来,而它则像是要掩盖住自己的安心那样甩出一片纤细的竹叶戳在王暝的脑门上。
“肉麻死了,有点恶心。”
王暝抬手拔下竹叶塞进嘴里咀嚼,那道伤口在竹刃离体的瞬间便恢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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