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微弱的路灯落在林荫道上,我把头垂得低低的,生怕薛照看出我的异样。
薛照说完这话就沉默了下来,视线不时地往我脸上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现在没心情听他说任何话,我的纷杂的情绪在我的身体里越积越多,不断地膨胀甚至想爆炸。
“我真的没想到你俩有一天会离婚,太意外了,刚才听说的时候,我还以为白牧野在跟我开玩笑。”半晌薛照轻声说,像是自言自语。
谁会想到呢?我也万万没想到,现在想起来还恍惚得像一场梦,可是那个绿色的本本就躺在我的包包里,它提醒着我这是残忍的事实不是梦。
“我也希望这是个玩笑。”然而并不是。
“我的心情非常复杂,说真的,刚听到时我心里其实很高兴,至少我觉得好像还有机会,可是看到你这样子,我心里又特别难过,希望这真的只是一个玩笑。”薛照停下脚步,心疼地看着我,伸手似乎是想抱抱我,最后放在我的肩膀拍了几下。
“我不劝你别难过之类的话,只一件,如果需要人陪的时候就打电话给我,别一个人憋着,会生病的。”
我心里有暖流划过,点点头,舒缓了一下情绪,抬头看他:“谢谢你,薛照。”
“跟我别那么客气,对了,韩叔那边你还没说吧?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没打算瞒很久,等我心情稍微好点就告诉他,这事瞒不住。”
“我估计韩叔要是知道了,肯定得修理白牧野。”
“不会的,他会替我重新找一个更好的。”这才是我爸的作风,修理白牧野并不能改变什么,不能减轻我的痛苦,甚至可能让我心疼,所以他不会动白牧野,他会介绍一个更优秀的男人秒杀白牧野。
薛照听了轻声出声:“这方法确实比修理他一顿更好,就是不知道……”
他想说什么,却突然停下来了,我不禁好奇地问:“不知道什么?”
“没什么。”他嘴角扬起,一副藏着小心思的样子。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不能说?”我瞪了他一眼,就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人,简直要急死个人。
“就是不知道韩叔能给我打几分。”他笑,然后半开玩笑似的说。
言下之意,他在我爸心中是否优秀,能否将他列为找女婿的人选。
我哭笑不得,“我这才离婚呢,你就惦记我了?”
“你离不离婚,我都惦记你,只是你不给我机会罢了。”他有些委屈。
话说薛照自打这次回来之后,说话直接多了,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我轻笑一声,不再回答,也没办法回答,无解的问题。
薛照问我去哪住,我说回新房,他要送我回去,我拒绝了,就说想一个人呆一会儿,他也没强迫,就说有事打电话给他。
从下午拿到离婚证到现在,我还没独处过,这会特别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和薛照告别,我开着车子四处溜达,结果……就溜达到了我和白牧野暂住的小区门口。
看着我熟悉的大门,心里头一阵戚然,那扇门,我再也回不去了。
车子停在小区对面,看了半晌,脑子一直想着那个人,想他此时此刻在干嘛,有没有回来来,现在他的心情如何,突然和我分开,他会不会不习惯,他会不会……想我……
想着想着,心里头的情绪一怂恿,我启动车子就开进了小区。
我去了一趟车库,发现白牧野的车子不在,于是再次回到地面楼下,仰头看向上面,房间里果然漆黑一片。
白牧野去了哪里?
我呆呆地望着,脑子里胡思乱想,心情越发恶劣。
这里不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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