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台研抬头仰望,寰宇中的星辰已充盈起天空,玉盘圆月正将白色的光洒向低谷与林间。幽沉的风吹动树叶,萧萧作响。
年轻的战士们站在座座峰顶,监视着低谷中的黑暗。那里偶尔传来几声寒号鸟的短啼,呼应着溪流河水的回响。
含章长刀被陈台研收回背后,放在原本捆枪的长皮兜里。
背后的灌木林萧索一阵,三人重新回到插满兵器与头盔的坟墓间。
南嵩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他完全被皇上与林沁蒙在鼓里,成了明面上的栈道,所有人却又疏远着他。
但这股失落只持续了会,他的目光便被陈台研背后的含章长刀给吸引了。
南嵩想凑上去端详,但含章就连圆润的刀镡上都散发出一股不安的凶气,在阴森的夜晚让他汗毛炸起。可陈台研背着它,仿佛背着把普通的长刀。
“那么,我俩不如趁夜出发,在西面的宋军没有发觉前离开这里。”陈台研重新梳理长发扎紧,将身上的零碎挂饰或解下或收好。
林沁也摸索着身上的衣服,不停丢下首饰和吊坠等细碎物件。
“我已经向大将军传信,将在黎明前发起进攻,以便你俩暗中穿越战场。”李钟山疑惑,“如果现在出发,怎么穿过封锁沂山关路的宋军?”
孙不岳拍了拍他肩膀,手指着夜空,“走上面。”
“上面?”
他看南嵩的脸上也带笑,眺望着不知道哪里的远方,“是啊,走上面。”
李钟山循着两个人的目光,跟着往远处看。他这才发现远处的天空中,有黑色的群影向他们飞来。
“那是……鹰!”他终于看清了那些巨大的鸟躯,阵阵风浪原来来自群鹰们的翅膀,它们每次挥动双翼,都会引起森林的回应。
那感觉,好像是大山在呼吸。
“號鹰,沂山的山灵,辕唐边关最强大的卫士。”逐渐逼近的狂风让孙不岳不得不眯起双眼,感受着阴凉的风灌进衣袖,“山腰上的那些是幼崽,这些能飞到万丈的才是真正的號鹰。”
陈台研举起长枪指向天空,枪尖反射着月光,逐渐明亮到夺目,“枪式·辰星!”
几只號鹰离开鹰群,挥舞着三丈还宽的双翼,卷着狂风落在地面上,用鹰喙不住蹭着陈台研。
他拍拍身边那只最壮的號鹰,转身看着几人,“顺便,让號鹰将你们带到山脚下?”
“嗯,按照现在的时间,大将军应该快开始进攻了。”孙不岳用手挡着枪尖上的白光,“但我们几个只穿了一身软甲,去了恐怕也只是添麻烦。”
陈台研脚踩號鹰翅膀上的硬羽,骑上號鹰的脖子,“无妨,到时候我亲手给宋军一个临别赠礼。”
狂风再次奔涌,低谷的树叶重新开始了海浪打岸般的摆动,那些巨鹰们直上天际,黑色的寰宇将它们的身影遮蔽如乌云。
……
“将军,我军突袭之势已退,现与敌方已战至焦灼!”齐承,穿一身墨黑的板甲,底下又套了层麟片软衬,手里拿着长朔站在骑兵马阵的领骑旁。
领骑一身素袍雪甲,骑着照夜白,单手平端烂银枪,枪尖架在马脖探出的铁架上。他低头看齐承,白胡子从面甲的缝隙里漏出来几根。
“令先锋刀斧手撤,长枪出阵。”
齐承高喝领命,率领已结成方阵的枪兵喊着号子,向前线压去。
“令弓兵向左出阵,侧袭敌军。”
身后战马嘶鸣,转眼半数的骑兵往左侧的山林奔去。
“骑兵随本将军向右,冲大营。”
他勒紧缰绳,麒麟咬枪的徽印一闪而过。
逐渐浓起的大风卷起枯叶沙子,将骑兵的身影完全遮蔽不见,又给火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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