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高座着女帝,她的容颜被红到发黑的面纱遮挡,平天冠斜垂向前,镶串着的五彩玉珠被穿堂风吹得来回摆荡。
高座下的殿中是铺满半个大殿的沙盘,沙盘边站着陈耿c齐丞相c李钟山c李栖桐等人,南嵩也被皇宫排出的侍卫请了进来,松垮垮的穿着前代家主的官服。
陈台研站在末尾,长而窄的沙盘让他正好直面女皇和女皇座下的李栖桐,以及一位位将军文官的侧脸。
“线报中,南方的合鸢公国鸢帝与十二位大族长都已被刺杀,整个公国分裂为几百个城邦,已经完全陷入战乱状态。”
士兵举着长长的木杆,将代表合鸢公国的白底紫燕旗拔下,又在一个个大城上插好不同颜色的小旗子。
“流窜的匪寇已经开始袭扰我们刚刚光复的几座城邦,我们需要从北方调遣更多的常备军维持边界。”
士兵刚刚要将北方几只军队的军旗拔起,一只陌刀的刀鞘把杆子给重新压了下去。
陈台研看到刀鞘上有着玫瑰的精致雕花,又看到修长的手指和比普通制式略细的臂甲,还有格格不入的紫色披风与整片的板甲,胸前同样绣着一朵巨大的玫瑰。
征北大将军·林沁,辕唐唯一一位女将,军中人称铁玫瑰。
儿时的记忆中,林沁总是冷冰着脸,穿着皮甲,握着修长的陌刀从他面前一次次走过,跟着他的父亲前往一个个沙场。
林沁只比陈台研年长不过九岁,却已经是边关大将之一,手下有十几万的大军调遣。
她指了指沙盘上的紫旗,又虚扫了一片北方的燕宋,“宋在继续进攻,调军南下等于自亡。”
她夺过士兵手里的杆子,将几个山头上的朱红旗换成了燕宋的黄旗。
在陈钰死后,林沁接管了西方的防御,但匆忙的交接与燕宋的凶狠攻势给她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被否决的边将又指向东边的海岸,“那就调东边的,让那些驻军走海路直接派遣到南部,同样都是海边驻军,连训练都省了!”边将急于保护他的城池,索性连头盔都摘了,额头上密密麻麻的一层汗。
“若是燕宋从十三岭北的牙突海袭,请问用什么守?”
“南方海军可再返!海陆包围后吃掉来袭者,复可袭无兵牙突!”
林沁皱眉看着沙盘,上面红色的军舰将黄色的船挤在海岸线上,仿佛真的将海军吃掉了一般。
一只长枪忽地挤进了视野,直接把红色的战船给推到了沙盘外,林沁顺着枪杆抬头看到了末尾站着的陈台研。
“背城死战,牙突海军依仗船大兵壮,定胜。”陈台研操着枪,将黄色的战船排成一条线,“且海贼海盗都会呼应牙突,对我国沿海进行围攻。海粮断绝,沿海之八城将成累赘,退入内陆。”
“那就从南边西征,换下燕宋的边城!”边将指着南方沿海的小城大吼。
陈台研轻挥长枪,将河道两边的小旗扳倒大半,“牙突部民从沂河入海口灌入,袭扰沿河民居小城。”
“西征!夺回沂山,折北向十三岭和旧都进发!”
“牙突从沂河进入花鼓河,河坝失守。”
“旧都夺回,十三岭近在咫尺,花鼓河没了又何妨!”
“河水改道冲入洛华,且饥荒早有三年,我国已亡。”
边将没了声,整个大殿都没了声音,他们齐齐扭过头看着连官职都没有,仅仅是在胸前绣着家徽的提枪少年。
“我建议暂时搁置流寇,只要守住边关即可,南方的战乱对我国边境没有任何威胁。”李钟山视若无人,敲了敲身前的南方城池,“积蓄军力后西征,追复沂山大关,再谋周朝旧都。”
“太子所言才是正途”
孙不岳忽地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