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台研仰头看了眼天空。
原本明亮的月亮已经消失在朦胧的乌云后,空气中正弥漫起浓重的水雾。
盔甲的衬里上粘着一层汗水,现在又加上潮湿的空气。
陈台研感到呼吸里有些血腥味,“保持阵型”
“急报!急报!花鼓河关遇袭!四王生死不明,孙将军林将军接任本阵!”远方传令兵的呼喊打断了陈台研,他手里高举着黑色的卷轴挤进了马阵,“大部从阳丘城外撤回七成,已在花鼓河关下列阵,先锋触敌!”
李钟山接过捆着红绳的卷轴,给传令兵让出向洛华去的缝隙。身边密集的骑兵阵型中已经弥漫出浓重的铁锈气,天上正淅淅沥沥的滴下雨点。
“天上有黑龙。”李栖桐看着时不时露出漫天星辰的乌云,忽地吐出这么一句话,“全军!距战场十里,刀枪上马!”
斜背在身后的长枪马刀,横放在背后的重剑重盾,此时伴随着铁刃摩擦的声音被骑兵们握在手中,锋利的寒芒斜指着前方的大地。
洛华,大雨滂沱,地上薄薄的一层水面刚好能打湿布鞋的脚底板。
“本阵出城!升将旗,击鼓!”
大鼓是固定在战车上的,车前三个马架,总共十二只骡子拉着战车,四平八稳拽出城门洞。
陈耿缕着白胡,偃月刀扛在肩膀上,一手牵着缰绳慢慢出了城门。
身后的城门楼上是红纱遮面的女皇。
城门边还有带着一班文臣的齐丞相,“将军,拿着这个。”
齐家家丁上前将黑布裹着的包裹绑在马屁股上,里面散出熏香的气息。
“熏香的素衣。”齐丞相指了指城内,齐承正跟着本阵慢悠悠向前挪,“若是吾子光荣,还望大将军为其打理遗容。”
陈耿点了点头,松开缰绳与走上前的齐丞相握了握,“必将凯旋。”
孙不岳的身后就是紧闭的花鼓河关大门。
他骑着马,眯眼看着远方先锋部的交战。
林沁在他身边,面部表情,手扶着剑鞘。
关内的血和四散的肉块还没来得及清理时,就已经有骑哨带着伤兵到达关外了。
于是孙不岳只能率领朱雀卫将伤兵与骑哨们拦在了花鼓河关外,并且锁死了关门,将主帅李斯的尸身与残垣断壁拦在身后。
“令,阳丘部列阵前,先锋后撤。”孙不岳收回了目光。
从沂水关一路退败到这里的大军,沿着城墙铺展开来,越靠后撤退的,离敌军越近,最里面的全都是沂水关的伤兵。
孙不岳知道自己这边的军队已经陷入了困顿,长达半月还多的败退让壮年老兵都提不起一丝气势,只是在那里木讷的架起长矛,指着远方逐渐靠近的黑黄色士兵。
但孙不岳同时也清楚,不熟悉的地形c不适应的天气c因为粮草线过长而被迫开始的不合口饮食,使得侵略军们远比他们困顿。
“只需要一片大树,就能停下千里沙尘。”林沁扭头看着来时的山丘,那里的天空乌云正在渐渐遮蔽星辰。
她忽地扬鞭,骑马向前阵冲去!
“林将军!”本来在调度战阵的孙不岳受惊抬头,要追时被身边的亲兵拦下,只能眼看着她的身影冲入血海。
林沁带着她的压粮兵直撞到锋线上,敌方先锋官惊慌中竟然用长刀扔她。
“果然如此。”林沁让过飞来的刀锋,咧嘴一笑,拔剑刺死戴着铁面头盔的先锋官,“三步外,放箭!”
借着箭雨的阻隔,敌人的锋线被击退两三步。
林沁抓起先锋官还没倒下的尸体,将铁面从头盔上豁下来,“是了!这些家伙果然如此!”
先锋官的头颅被长剑斩下,林沁高举着稚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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