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将昨晚发生的事,告诉齐伯 , 却发现他不在。
我有些失落 , 想了想 , 决定还是先去安庄卫看看。
郭潇潇执意要跟着 , 我也没办法。两人到车站,坐了下乡的班车。
看着沿途熟悉的景致,我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十年前 , 我第一次和徐点点去她家做客,一路上 , 心情既忐忑又兴奋,如今故地重游,身边相随 , 却已换作他人 , 我不免有些唏嘘。
郭潇潇上车后就一直望着窗外发呆 , 目光深沉 ,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原本担心,待会儿见到徐点点的爸妈,该如何称呼 , 之后发现自己多虑了。
和其他村庄一样,整个安庄卫,已经从半山腰 , 退到了山脚下 , 挨着乡道的农田里。原先清一色的石板房 , 也都已变成整洁高大的楼房。
掩映在山腰间的石板房,破败荒芜,显然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而我绝望地发现,我已经记不住徐点点家老宅的位置了。
我俩刚进村 , 就觉得气氛有些奇怪,甚或说,有些过于冷清。
半山腰上的老村自不必说,没人住,自然死气沉沉;可奇怪的是 , 山脚下的新村 , 虽然楼房林立,但和挨着学校的小南街一样,这儿的村民 , 大白天的 , 都关着房门。村里听不到半点人声 , 只间或听到惶急的狗叫声 , 和屋里冷不丁传来的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整个村子,就像死了一般,毫无生气。
我俩对视了一眼,面色凝重,小心翼翼地往半山腰的老村走去。
沿着村道走了有一会儿,我才发现,这个村并不是没人住。
楼房的铁门大多虚掩,无数双黑得发亮的眼睛,在门缝后的黑暗中 , 警惕而又好奇地打量着我俩。
而我也发现,几乎每户人家的门楣上 , 都悬着一面八卦铜镜。
看来报纸上说得没错 , 快十年了 , 这个村子 , 仍活在当年闹鬼的阴影里。
我叹了口气,和郭潇潇在老村里转了半天,始终找不到徐点点家当年的老宅。
老村的宅子 , 没人打理,几乎全被与人齐高的荒草遮盖。
宅子的屋顶和墙壁 , 石片风化严重,纷纷剥落,缺了口 , 能看到黑漆漆的堂屋 , 和堂屋地面上 , 积了一尺多高的灰尘。
不少宅子甚至被密密麻麻的常青藤覆盖 , 绿幽幽一片,说不出的诡异阴森。
而和这些“绿房子”相对应的,是荒草堆中 , 一座座隆起的坟茔。
我们这儿有个古怪的说法:逝者的坟茔,修在房屋后门,开门见坟 , 不但能够庇佑子孙后代 , 还能让逝者和生者 , 时时共享天伦之乐。
所以出现这种画面,倒也并不奇怪。
只是在我印象里,当年和徐点点来村里时,村上还没那么多坟茔 , 而且开门见坟的葬法,在安庄卫也不流行。
难道这些年,村上陆续有人死去,村民不得已,才用了这种葬法?
思虑间,一个须发斑白的老头儿 , 牵着牛 , 从山顶上下来。
见到我俩,他本能地躲闪,被郭潇潇拦住。
趁着机会 , 我问他道:“大爷,您知道徐点点家在哪儿吗?”
老头儿冲我瞪眼道:“不晓得不晓得 , 我们这边 , 就没得莫子徐点点。”
郭潇潇见他分明搪塞 , 拦着不让走。
老头儿恼起性来,挥动鞭子,想赶着水牛,强行从郭潇潇身上过去。
眼看郭潇潇就要被水牛撞上,我慌忙将她拉开。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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