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希望有救世主横空出现,即使他谁也救不了。
调歇时间到。顾雪绛还没有回来。程千仞翻身上马,反手
接过抛来的球杖,一夹马腹,飞驰到场间。
欢呼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如海潮奔涌将他淹没。
天地开阔,冷风刮骨,视线尽头十四匹黑马排列一线,像一堵钢铁城墙。
观战时感受到的精神压力,瞬间放大几十倍。
他压低身体,握紧了球杖。
“第三局发球——”
群马奔腾而出,大地震动,沙尘飞扬。
‘铁墙’眨眼间就到面前,一骑飞跃凌空,举杖夺下球来。
程千仞处于中路,最先遭遇那骑。
数道风声响起,他下意识俯身,竟真躲过了去,立刻挥杖抢球。另一骑迎面奔来,当头一杖,程千仞一转缰,堪堪与之交错而过!
当即回身,球杖横扫,阻断对方回援。
众人只见他骑术精湛,纵马折转腾跃,与对方主攻手抢球缠斗,久不落下风。
喝彩声一阵高过一阵,气势恢宏,完全不像他们输掉两场的样子。
程千仞血液燃烧,大脑空白,拼命让自己想起些什么,却只记得顾雪绛的话——
‘眼神要冷,姿势要帅’。
靠,狗屁要诀。
南山后院的学生位置稍偏,早站起来一大片,恨不得向全世界求证。
“你们看到没!程千仞啊!”
“真是他?!快打我一下——别打脸!”
白玉玦运球被拦,打了个唿哨,立刻有两骑脱身,奔向这边。程千仞压力陡增,好像四面皆是杖影,密不透风,格挡间气血翻涌,喘息困难。
忽听一道凌厉风声,斜里飞来一杖,顾雪绛如天神降临,马蹄扬尘,北澜诸骑眼前一花,球已到他杖下。
他运球过人,单枪匹马杀出重围,使杖如臂,一路冲关夺卡,无人能挡!
南渊队第一次冲破被动局面,当即想方设法回援他。
却已迟了,夜降马提起十二分速度追袭包抄,顾雪绛遭遇前后夹击。
他身后一杆球杖高扬空中,作势抢球,却向他背心袭来。
速度和力道带起凄厉风声,一旦击中,脊椎骨必断,侥幸不死也半残。
而顾雪绛紧盯飞球,纵马奔腾,毫无知觉。
北澜看台大片人群站起。
钟天瑜:“他完了。”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烟尘大作,马嘶鸣,人哀嚎。
定睛再看,白马残影冲出沙尘,顾雪绛一勒缰绳,从容调转马头,已在十尺之外。
北澜两骑高速奔驰,无法疾停,狠狠相撞,瞬间人仰马翻。
程千仞趁此击球入门!
场间一片寂静。
“南渊得筹——”
惊呆的人群中,不知谁先喊了声“好!”,叫好声一齐爆发,铺天盖地,响遏行云。
“南渊得筹!”“南渊得筹!”
许多人嘶力竭地拼命呼喊,热泪满面。
原上求站起身:“花间雪绛这孙子,还跟以前一样。我去会会他!”
原下索闻言变色,赶忙伸手去拦,却只捞到一件外袍。
原上求跃上马背,战马长嘶,绝尘而去。
他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没了御赐腰刀‘春水三分’,没了当世名骑赤练马,没了荣耀显赫的姓氏。
顾雪绛还是那个顾雪绛,哪怕他已失去一切,依然跟他们每个人都不一样。
真是可恶。
于是他纵马、接杖。
人生多少快意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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