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进长叹,轻轻推开了程昱的长剑,“我带着主公退守城主府。”接着他一把拉住了曹昂,“我要带着他,我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程昱望着面无人色的曹昂,心里一软,手上的剑垂到了地上,“你答应我,不到最后时刻,不能放弃。”
程昱松开曹昂,愤怒地望着程昱,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咚咚咚”帅台下的战鼓再度擂响。
“咚咚咚咚”七万大军,近千面战鼓瞬间同时擂响,巨大的战鼓声响彻了天地。
“杀”七万将士同时高呼,吼声如山崩地裂一般,轰隆隆震撼大地。
圉县城在北疆军震耳欲聋的吼声里,剧烈颤抖。
“杀啊”一队队的北疆将士象潮水一般冲向了井阑。
巨大的井阑开始起动,开始缓缓向城池方向移动。
“兄弟们推啊推”淳于琼的叫声早已被战场上的轰鸣声淹没,但他还在忘情地叫着吼着。
冲车咆哮起来,它越来越快,渐渐四蹄腾空,向自己的猎物呼啸而去。
“放放放”
戏志才、曹仁、李典等人指挥城墙上的将士们奋力射击,箭矢厉啸,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倾泻而下。
傅堞后的弩台上,何茂连连挥动令旗。一台台弩车张开了血盆大口,高声咆哮。
一名豫州军校尉指挥数千名强弓手站在傅堞顶部,举弓向天,连续射击。
仅存的几十台投石车也被推到了大道上,它们挥动长长的手臂,把一块块的石弹抛向空中。
与此同时,东城、南城、西城守将各自带着最精锐的士卒,沿着宽敞的大道急速飞奔,支援北城门。
圉县武库的大门被拉开了,数万精壮民夫拥挤在武库前的大道上,等待领取武器。
程昱站在武库门口,不停地高声叫喊着,激励这些惶恐不安的民夫们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浴血奋战。每个拿到武器的民夫都能得到一百钱,虽然这些钱很少,但程昱承诺,只要守住圉县,只要援军来临,只要豫州大战取得胜利,每个活下来的民夫都能用这一百钱换取一百亩土地。
援军就在几十里之外,只要牢牢守住圉县,北疆军就会败走,然后每人就能得到一百亩土地,这种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让民夫们骤然兴奋。几乎所有人都在丰厚的赏赐面前忘记了危险,忘记了死亡。他们眼里只有一百亩土地,一百亩属于自己的土地。
“兄弟们,跟我一起诛杀叛逆去。”一名豫州军校尉在大道上纵马飞驰,“一个叛逆的人头换一百亩土地,杀得越多,土地越多。”
几十名悍卒跟在这名校尉身后齐声高呼,仿佛叛逆的人头就像地上的草芥一样,俯手可得。
民夫们沸腾了,他们的血在燃烧,梦寐以求的好日子就在身边,自己的性命算什么?如果自己的性命能换回全家人的温饱,那宁愿粉身碎骨也要换回土地和粮食。
“杀”失去理智的民夫们振臂狂呼,一往无前地冲向了鼓声隆隆的战场。
一百二十台井阑在三里长的战场上同步推进,势不可当。
井阑距离城墙越来越近,死亡的气息像惊涛骇浪一般层层涌起,铺天盖地地撞向城墙。
密集的箭矢对它没有任何作用。威力惊人的床弩在它庞大而坚硬的身躯面前也只能甘拜下风。虽然偶尔也有几块石弹击中它们,但这玩意太大了,一两块几斤、十几斤的石弹根本无法对它产生威胁。
“射人,给我射人”曹仁举剑狂呼,“集中所有弓弩,射击,射击”
守军转移了射击方向,向井阑下面的北疆士卒疯狂射击。
井阑需要前拉后推,井阑前方的士卒虽然高举盾牌,但伤亡还是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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