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哨也是艺高胆更大,不顾“陵瘴”升腾,当即出手如电,一把扯断了紫袍古尸腰上金带,那条金带上挂着绿幽幽的一件事物,看似碧玉,实则青铜,铸成批发恶鬼的形状,鬼头无眼,瞎了二目,正与丹井中所见相同,铜鬼线条古朴简洁,乃是三代以上的古物。
鹧鸪哨虽见过无数珍异宝货,却看不出那铜鬼的来历,就这须臾之间,祖洞中的“陵瘴”已浓得好似化不开了,刺得人双眼流泪,当下再也不及多想,一个转身纵到红姑娘身前,用那条古尸金带将她缚在自己背后。
红姑娘腿上断骨受挫,立时从昏迷中疼得醒了过来,额上全是冷汗,鹧鸪哨把她颈上的黑纱罩在她口鼻之上,打个手势让她“闭住气息”,穴陵倒斗的高手,都多少练过一些“闭气功”,可以支撑一时暂不呼吸,红姑娘忍疼点了点头,鹧鸪哨丝毫也不停留,又把一旁的洞蛮子夹在掖下。
鹧鸪哨夹住向导洞蛮子,感觉他已瘦得皮包骨头,身体犹如柴草枯木,手上便不敢用力,惟恐将他勒断了气,而那红姑娘是个女子,身体轻盈,鹧鸪哨虽是连背带抱的带了两个活人,却并未觉得吃力,他抬眼看了看周遭地形,只见祖洞墓场中那密密麻麻的墓穴,都已被“陵瘴”覆盖。
“陵瘴”就如传染迅速的瘟疫一般,将墓场里的洞夷尸骨,多是融化分解为毒蜃,一片片剧毒的浓雾从中蔓延涌动,渐聚渐浓,已无活人容身之地。
鹧鸪哨哪敢怠慢,提着一口气,施展开提纵之术,攀岩挂壁向上逃去,他边逃边想,此时即便能逃到洞外侥幸脱身,那林中也是生灵虫兽极多,都免不了被“陵瘴”灭绝一空,受此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浩劫。
心中正自焦虑,三蹿两纵之间,已攀回了瓶山巨岩中的墓室,那墓室被三人重量一坠,四壁都是颤的,鹧鸪哨灵机一动,脚踏住当中一根梁柱,使个千斤坠顿足一踩,随即借力攀住头顶的墓墙缝隙,将身体提了上去。
猛听墓室中喀嚓一声,柱倒梁塌,碎石砖瓦轰隆隆地塌落下去,烟尘障目之己,早将下面的地穴遮了个密不透风,祖洞里的“陵瘴”都被堵在了其中,再也蔓延不开。
鹧鸪哨背着红姑娘,提着洞蛮子,一路穿土破石攀回了地面,此刻月已西沉,东方欲动,四下里静得出奇。
鹧鸪哨长出了一口气,林中空气湿漉辘的格外清爽,回想这一进一出,真乃两世为人,此时忽见林中火把晃动,到得近前,双方在黑暗中一报切口,原来是陈瞎子带了几十个弟兄前来接应。
陈瞎子等人赶过来,急忙把身受重伤的红姑娘和洞蛮子抬去救治,鹧鸪哨见陈瞎子这伙人大多满身是血,似是经过了一场血战,忙问究竟。
双方各自说起情由,原来陈瞎子本想收拢残兵败将,稳定住局面之后就来接应鹧鸪哨,但那山崩之后,山阴里的大队人马非死即伤,军心大乱,那些军阀的倒斗部队,本就多是烟客、赌棍和一些老兵油子,侥幸没死的,见了眼前这局面,都以为是山神爷爷发怒了。
有些老兵就说,这是天公之怒,连罗帅都给砸成肉饼了,我等还能有何作为?顿时做了鸟兽之散,临逃跑前还把从丹宫里带出的珍宝哄抢了一空,督战队虽然心黑手狠,可兵败如山倒,枪毙了几十个,看看实在禁止不住这些逃兵,最后也都跟着一发逃了个净光。
剩下的就是陈瞎子率领的卸领群盗,约有两百多人,陈瞎子先命几名心腹,星夜赶回湘阴老巢进行部署,然后便开始带着这些手下收拾残局,把那些折胳膊断腿的兄弟从死人堆里抬出来,有懂针石医理的盗伙负责救治,死了的都收捡尸首,正忙得不可开交之时,那裂开的山隙间,突然蹿出一条黑蟒。
黑蟒瓮口粗线,全身鳞甲森然,见首不见尾,它本是盘在一个隐秘的山洞之中,瓶山山崩时将它惊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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