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开始再一次做清蒸鱼,不过他还没怎么下手的时候,余南南便叫了停。她洗干净双手以后,从自己带来的大包裹中掏出一个瓶子,倒出透明的液体,细细地抹到了还没有下锅的鱼身上。
郑三碗就在她的身边,紧紧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他看着余南南的动作,不禁皱起了眉头,微微抽了抽鼻子:有酒的香气。原本还以为余南南会有什么大举动,没想到只是将鱼身上抹了酒。虽然这种方法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但是仅仅凭此就能让他心服口服,太难。
郑三碗的眼神依旧没有原来那样的警惕和专注,但是余南南认真的劲头却一点都没有消减。在鱼被烹饪的过程中,余南南又打开了另外一个瓶子,从中倒出了一些浅褐色的液体。郑三碗再闻时,这个味道便有些陌生了。他在自己与各种味道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大脑中仔细地搜索着,才回想起,这个味道他曾经在余南南的豆腐铺中也察觉过。
水生一通忙活下来,余南南只是拿酒抹了抹鱼,又往鱼里加了一些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液体,其他的事情再也没有做。第二道清蒸鱼出锅以后,郑三碗有些犹豫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放入嘴中,细细地咀嚼着。
余南南看着郑三碗的动作,脸上依然保持着得体而礼貌的微笑,其他的情绪不管是喜是悲,都看不出来。
一口鱼肉吃下,郑三碗放下了筷子,缓缓说道:“以酒的清香来掩盖鱼的土腥味,确实是一个创新,也是我从没有尝试过的。但是这个创新的门框实在太低,随便便能够复制,算不上什么。至于那股酸味”
说道这里时,郑三碗的视线忍不住落到了余南南手边盛着醋的瓷瓶上,“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而且这个淡淡的酸味确实也消除了鱼腥,但是只要选好合适的果子,我们也不是没有办法能够再做出来。”
简短而客套的一段话,看上去处处都在肯定余南南,实际上却将她全盘否定。尽管如此,余南南却不慌不忙,一条一条地反驳道:“我加的酒不是普通的酒,您大可以再用自己的酒试一下,绝对不出来这种效果的。而且那酸酸的液体也不是什么果子露,如果您不信,大可以再试一试。”
郑三碗脸上的表情有些松动。酒他是从来没有往菜中加过,不知道味道到底如何。可是这道清蒸鱼里面虽然有酸味,但是确实如余南南所说的,没有任何水果的味道。他屏息思考片刻,转身对水生吩咐道:“去拿最好的女儿红来,我倒要看看,她在故弄什么玄虚!”
水生领命离去。余南南也不恼,反而是笑眯眯地说:“既然你要再花不少时间,不如再来看看我们豆腐铺其他的绝活,如何?”
郑三碗扫了她一眼,勉强点点头,算是默认了。余南南便丝毫没有怕生,在水生旁边的灶台施展起来。可是同上一次一样,她做的动作也是不多。只是在锅中加了油,待油烧热以后将鱼放进去翻炒.看她的动作还十分笨拙,与一旁姿势轻巧却有力的水生根本无法相比。郑三碗和他的一群徒弟看了,眼里不禁流露出轻视之意来。
但是很快,余南南再次打开了盛酒的瓶子。当香醇的酒液被倒入锅中,与滚烫的热油接触的那个瞬间,“噼啪”的爆裂声传来。郑三碗听着这丝毫不专业的声音,正忍不住想要摇头,却生生地止住了动作--
一股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香气,正随着这噼啪的油爆声扑面而来。而且神奇的是,这股香气不属于梦泽大陆上的任何一种食物。郑三碗行厨大半辈子,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他不得不极不优雅地抽动鼻子,拼命地想要判断出这个味道的来源。可是最后,他还是失败了。
水生和余南南的鱼几乎同时出锅。而这一相对比,便显示出了水生的专业:余南南做的鱼被她拿铲子几乎铲碎了,鱼皮没有一块完好的,看上去可怜兮兮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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