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给太妃添堵的,明知道太妃心里难受,他却还要在上面撒一把盐,实在是不该。
又过了几天,太上王的沉睡之地早准备好,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寝陵而去,东郭王走在最前面,手上拿着太上王生前从不离身的玉佩。
谁都不知道,他身后那一架棺椁之中,有的只是太上王的衣冠。
他终是没办法对太上王的最后请求视而不见。
只能默默的对睡在寝陵深处的母后说一声对不起,向他道歉。
哪怕他已偷偷的将母后的尸身运了回来,却到底无法满足母后最后一个心愿,无法让她与父王同葬一处。
东郭铉义自是知道自己的王兄耍了什么手段,这时候却难得的没有与他争吵,只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头,两人的表情如出一辙,更是凝重。
“日后,便只有我们姐弟三人相依为命了,等明年这时候,我会亲自去百里洲,看看盛放了凤仙,让父王一生念念不忘的百里洲是什么模样。”
“到时候,我会带上东郭最好的画师,让他画一幅与实景无二的美景图带回来。”
东郭王并未开口。
时至今日,他已经能平静面对许多事实。
身后的百姓仍旧哭的撕心裂肺,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如泣如诉的声音像魔音一样围绕在他耳边,久久不曾散去。
他们为何哭的如此伤心?
因为父王结束了东郭十年乱世。
他们为何哭的如此伤心?
因为父王让他们再也不用节衣缩食。
而他,伤心吗?
伤心的。
可作为一位帝王,他连表露伤心的权利都没有。
出了城后,一行灰色马车车队行驶在羊肠小道上,让人怪的是,最中间的那辆马车上挂着一条显眼的白布。
东郭有一规矩,凡事马车上挂了白布,皆代表家中有丧事,任何人不得阻拦。
他们就这样畅通无阻的离开东郭,朝太上王心心念念不敢忘记的百里洲行去。
黎礼手中抱着白色的坛子,身形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瘦弱。
安逸臣看的十分心疼,他养了十多年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经过这么一遭后又回了原处。
而黎礼,也终于向安逸臣解释百里洲是什么地方。
“百里洲是母亲的陪嫁,也是当初父亲和母亲的定情之处,只是后来母亲死了,那时候我也还小,百里洲就被黎家的人收走,直到前些年我派人回黎府打探消息,才知道百里洲早被一个商人用重金买了下来,后来多方打听,知道那个商人就是父亲。”
安逸臣点头应下,瞬间便猜到太上王的打算:“想必父亲也是不想和黎家再有任何牵扯,才会以一个商人的名义将百里州重金买下,算是斩断与黎家最后的关系。”
一个在他们失踪后不能善待他们唯一女儿的家族,对于太上王而言已是多余。
若不是看在他们之间还有最后一份血缘牵扯,恐怕太上王也不是断绝关系那么简单。
“母亲是埋藏在百里洲的。”
根本不需要黎礼说,安逸臣已猜到了这份结果。
若不是这样,太上王怎么可能一门心思的想要身藏百里洲。
百里洲是个景色极好,十分富庶之地,曾经每到热天,便有人来此纳凉。
只是几年前百里洲被一个神秘的商人买下,后来便不再对外人开放的,所以那些人即便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现在的百里洲成了什么样子,最后也只能望兴而叹,败兴而归。
手持令牌,在重重军队守卫之下,黎礼等人毫无阻碍的进了百里洲。
百里洲,凤仙花。
黎礼亲手将骨灰撒在百里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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