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九年(1940年),冬。
枣宜会战结束之后,日军就已经再难前进一步。中国战场进入了漫长熬人的相持阶段。**的防线和日军的防线犬牙交错,双方你一枪,我一枪,没日没夜地比谁更有耐心。
与此同时,敌后战场却显得更加艰难。汪伪政府的建立,让很大一批人倒戈相向,投靠了日本人。这些人,曾经都是国府的精英,深知国府各部门的运作。其中不乏一些能力超群的特务人员,他们,以76号为代表,配合着日本人的特高科,与军统人员斗智斗勇,展开了一场充满了火药味的战斗。处在明处的军统部门显然吃了很大的亏,不到半年,沦陷区内的军统站区被收割掉了大半,最为惨重的是北方燕城区和津门区,几乎是全军覆没,惨不忍睹。
这天,天刚下过了一场小雨,天空灰蒙蒙、湿漉漉,进沪城的列车缓缓地停靠在月台上,冷冽的空气让刚刚摆脱浑浊空气的人不由深深地呼吸。
大沪城,中国唯一一座国际化城市。在日军攻占沪城之前,这座城市代表着中国的繁华,这里曾经十里洋场,车水马龙。浦江上的远航轮船,拉着汽笛,往来穿梭。自813抗战之后,日军接管了这座城市,并将此作为华中派遣军的司令本部。时隔几年,街道的废墟虽然已经清理完毕,但无处不在的旭日军旗和残垣断壁依然告诉着来来往往的中国人,这里,曾经是用殷红的鲜血和无数的生命都没能保卫下来的城市。
她现在,姓日。
在拥挤的人群中,两个年轻人提着沉重的行李箱挤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避开了车站宪兵警惕的目光,绕开了车站出口的一队巡逻兵。
“两位老板,坐黄包车伐?”
戴着毡帽的车夫上前搭讪,“两个铜板哦,我带你去普陀山拜道长。”
“普陀山在下雪,有没有近路,我们要去昆仑山。”为首的年轻人压了压帽檐,小声地道。
车夫点点头,“昆仑山最近山头长了草,路不好走。”
“那就别废话了!就是因为长了草,我们才来的。”年轻人丢了两个光绪通宝,黄包车夫仔细地查看了一遍,放进了肩膀上的褡裢里。他让两个年轻人坐上了黄包车,在路过车站出口的时候,看见大队的宪兵正堵住出口的人群,“啪啪啪”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城防军也出动了不少人马,一队一队地往车站赶来。
两个年轻人对视了一眼,为首的道,“他们的动作倒挺快。”
另外一个年轻人黑色的脸上乍一看上去显得有些木讷,但一双眼睛却透着一丝隐蔽的灵动。
“连长,我说别用刀,捂死算了,你非不听,一定是血腥味太浓了,他们嗅到了味道。”
为首的年轻人笑了笑,“也罢,就算是来沪城给太君们的见面礼了。我们这帮子通讯员,干的不就杀人放火的勾当么。”
通讯员,军统特务人员的对外称呼。
这两个人,为首的宽额大眼,一张国字脸上,写着“我是东北人”几个字,正是邹城。坐在他旁边的,个子矮小,当然就是邹城的左膀右臂,枪神王小壮。
他们这次到沪城来,是带着特殊使命的。十月份的时候,大汉奸付晓安死在了军统的手里。策划这次行动的,是沪城军统区,执行任务的,是军统八大金刚之一的刘士壮。本来沪城的军统部门已经十分牛逼,刘士壮又是个极为干净利落的人物。按理说,沪城区如此大手笔的动作本不该有所偏漏,但偏偏他们的行动却出了纰漏。
不是说行动没有成功,反而这次行动干得十分漂亮,目标人物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死在了乱刀之下,连大门口的狗都没有惊动。
深宅大院里的暗杀,躲得过夜幕,却瞒不过白天。管家发现了付晓安的尸体,报告给了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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