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害降临,席卷了苍空和大地,混淆了水与天的界限,蔓延、蔓延。
先是骤雨,强烈的狂风,吹倒百年的古木,将死亡的碎片带到城镇中心。
再是雷鸣,闪电划破天际,将世界照得惨白,烧毁了电路,切断大半的电力供应,城市的灯火暗淡熄灭,陷入空寂。
水井干涸、百草枯去。
洪水绝提,淹没大半麦田,吹灭了金huag色的梦想。
山体滑坡、泥石齐下,沙砾夹杂着石块,将山腰的房屋掩埋。
逃吧、逃吧。
动物在逃跑,人们也在逃亡。
荒废了果园、废弃了古宅、舍下了庭院,带上能带上的,拼命逃走。
铁道、街巷、高速公路、乡间小道,密集的人qu在争吵、在吵闹、在挣扎。
冰雹打在脸上,很冷、很疼。
寒风刮在面庞,像一把刀子,一道、一道。
逃吧、逃吧。
人挤人、人挨人。
逃走、被没逃走的拉扯;没逃走的、被更晚的践踏。
行李掉下了,没有人帮忙捡;孩子失散了,在人墙间哭泣。
树林在哭泣、山原在哀嚎,城市的秩序崩坏了。
站在灵音市的最高处,大风吹得人站不稳,寒冷冻得人失去知觉。
庶素冠就站在那里。
看着海浪一浪高过一浪,拍打在脆弱的城市的防护提上。
看着过往的依依杨柳,今日被霏霏雨雪掩盖,染上永远冬眠的颜色。
看着城市的乱象与丑陋,在暴乱中的、失去光芒与希望的那一边的地狱。
“天老了、地荒了”
“这座城市,终于到暮年了吗?”
有的人走了,有的人留下。
龙幽文在自己的房间内,为乐队铺完最后一首曲子。
笔在五线谱舞蹈,留下凄美的痕迹,伴奏的凄厉的雨,完美贴合这份心情。
究竟什么曲子才合适?
真正合适的又是什么?
揉成团的残次品、投入废纸篓,继续下一次尝试。
重复无数遍的萧索时光,蓦然被喧闹的门铃声打断。
来客吗?
真是罕见。
龙幽文走到门前,推开门,看见两张熟悉的后辈的脸。
她们带着无助与遗憾的笑容,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
向后看,她们的背后还站着别人。
龙幽文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们”
“夭夭和小已离开了吗?”
“连道别的时间也没有,离开这座城市的了吗?”
乐正绫放下吉他,反复念着同伴的名字,流露不舍。
“就是不想让你们消沉,所以才选择隐瞒,先行一步,让我来传达消息。”
“不,消沉什么的、没有哦。”
乐正绫似乎对此早有预料,表现得很是平常。
终有人要离去,况且城市已经变成这种模样,这才是正确选择。
“不能让所有人都和我们一样冒险、嘛,我们自己努力就好。”
“我会跟着小绫哦。”
洛天依附和着乐正绫的话。
掩饰着某种情感,将另一种情感呈现。
这样一来,这支乐队就只剩下自身作伴了。
龙幽文原本不想告诉她们这个消息,不想让她们在演唱前分心。
然而,选择隐瞒只会是懦弱的方法,逃避是没有用的。
白露已和桃夭夭,正是抱着这种心情,才会对自己做最后的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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