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信我!”
香菱便道:“我自然信你。”说毕,因又打发薛蟠安歇。
紫鹃也略了解香菱的身世,听了也就不语了。将她带进了黛玉的书房,自己先在里头笑道:“姑娘,你的学生来了!”
黛玉听了,果然满意,便对着紫鹃道:“我已给她备好了书了,你这就叫她进来。”
香菱听了黛玉的声音,也就掀了帘子,一径进去了。见了黛玉,先行了礼。黛玉却笑着叫她坐下,因又叫晴雯上茶。
香菱就道:“我刚在路上就想,姑娘能收我,就是我的造化了!”
黛玉听了,就笑:“我素来喜欢好学之人。古人云,朝闻道,夕可死矣。最怕的就是,糊涂一世。”
香菱听了,便小心翼翼地笑道:“你既是初学者,不如从王摩诘的五言律学起。他的诗句,最是简洁隽永。初学者学了,会不觉厌倦。若是五言诗会做了,便再学李太白的七言绝句,有了这个作底子,再把那陶渊明、大小谢、鲍照、阮嵇等人作的,再拿来一看,不到一年的工夫,你就不会作了!”
见黛玉说得轻巧,香菱更是来了劲,听了便道:“姑娘,果真是这样?”
“我就按得这个法子。我行,你自也行。”说着,黛玉从案几上取来几本王维的诗集,递了给香菱,笑道:“你回去无事,就好生细读。若不懂,尽管还来问我。”
因想到香菱到底是薛姨妈屋子里的人,因此黛玉还是问她:“你到了我这里,可是要跟他们汇报去?”
香菱是个实诚人,听了就道:“太太不放心,说我在姑娘这里见到什么听到什么,尽管回去告诉她。太太说她之前照顾过姑娘,因此这心里总是记挂着姑娘。因她在园子外面,也不大进来。所以,只想将姑娘的近况,知道多一些。”
黛玉听了,便知香菱是个憨性子了。因她呆憨,自己也不能点破了她。因此就道:“是啊,难为姨太太为我操心了!”
一时,黛玉又同香菱讲解起了押韵,直至黄昏日暮时分,香菱才出了园子。因回到梨香院,读了黛玉送的书,这心里就有些痴痴的了。因读到王维的山中:溪清白石出,天寒红叶稀。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这心里就已觉得说不出的好了。再读到王维的书事:轻阴阁小雨,深渊昼慵开。坐看苍苔色,欲上人衣来。更觉空蒙幽静。
因就握着书,只管坐在床上出神。一时,薛蟠和柳湘莲喝酒回了来,见了她还未安睡,再看了看她手里的书,便笑道:“那个林姑娘倒有些本事。你去了几遭,竟是魂魄被她夺去了!”说罢,薛蟠的心里,也颇有些感慨。初进贾府,于人群之中,他是瞥见过那林黛玉的。当时只远远地看了一眼,就令薛蟠神魂颠倒。不过,薛蟠好歹有些自知之明,林黛玉那样的美人,就如那池子里栽种的芙蓉,真正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想了一想,薛蟠回过神来,便将香菱的书夺了起来,随意翻了起来,便笑:“究竟也无甚好看的!你若要看那诗里写的药草,咱家药材铺里多的是!”
香菱就道:“我哪里是要看它?我只是在品些滋味!”
薛蟠听了,更是好了奇,又道:“滋味?你不去尝尝那些药材,如何能品出滋味?”
香菱听了,反而笑了出声,因道:“大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薛蟠就道:“或许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夜已深了,你还是困觉吧!有了精神,明儿个你才能学更多的!”因就叫香菱放下床幔。
不想,这几日工夫,香菱果真一心一意地躲在房里学起诗来。若真有不懂的,真就来找黛玉。黛玉自是悉心授教。她两个,真的像一对师徒。香菱就问黛玉:“姑娘,你这里可有之前作的什么诗?我带了回去,自己先临摹一首。”
黛玉听了,便告诫道:“有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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