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云听了,便低头说道:“是!”
一时,翠缕过了来,扶着湘云上了车,仍旧回贾府。因想着方才无意邂逅卫若兰之事,湘云的心一直起伏不定。一旁的翠缕却是掀开了车帘,看着熙熙攘攘的大街,对是雀跃:“姑娘你快看,那前方有人搭了台子在玩杂耍。”
湘云听了,却是低低道:“你看吧。我只管想些东西。”
翠缕一面看着大街,一面问她:“姑娘想什么呢?难道是随了太太,也学着参禅悟道起来?”
湘云就道:“哎----你不懂。”因也不将遇见卫若兰之事告诉翠缕。
翠缕就笑:“是。我是不懂!姑娘一阵阴一阵晴的。”说着,也不睬湘云,只顾两只眼睛四处看。
不过一个时辰的工夫,车子已经驶到了荣府的后门。湘云下了车,翠缕依旧扶着她从后门进园子。此时已是晌午时分,黛玉用过了饭,只管立在屋外的前廊下逗弄着那鹦鹉。
湘云过来了,黛玉听出了声音,头也不回地道:“我这只鹦鹉,越发地善解人意了!有时我不想说的话,它竟然能替我编了出来!”
湘云就道:“是么?难么你这里果然人杰地灵,连鸟儿都沾了灵气了!”说着,却不不说话了,只管掀开帘子,进了里屋。
黛玉回头瞧了一瞧,问她:“你怎么了?”
湘云就叹:“我今儿见着一个人了!”说毕,就歪在了床榻上,只管将手支着头,兀自出神。
黛玉进来了,就笑:“怎样的人,能令你心神不定?”说着,却又在案几上取了一卷庄子来看。
湘云也不想瞒着她,就道:“今儿我随了我婶子去了铁槛寺,却不想在后头的禅房,遇到了一个男人。想也可笑,他竟然自报家门说是我的未婚夫。”一面说,一面脸上却又飞红起来。
黛玉听了,起初一怔。马上就笑道:“很好。你既然见着了,那么他怎么样?”说着,便坐在了湘云身边,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我和他不过初见。只是转头看了一眼。人也就那样,极高,也清瘦。”湘云说罢,躺在了枕上,闭了眼。
“哦。”黛玉便点了点头。“那么,你可还中意?”
湘云就叹:“我不知。这本是叔婶之命,媒妁之言。只是一面,我就哪里猜到以后?”虽如此说,可到底心底蹁跹暗涌。
“若此人果然好。那自是你的幸事。”黛玉翻开书,低头瞧了几行,方缓缓说道。
“不过此人也有些意思,见了我一面,就告诉我他明天后天乃至大后天,都会在那铁槛寺里。真正也好笑,他在不在的,与我有什么干系?”湘云说罢又一叹,取出绢子,盖住了脸。
“他是你的未婚夫,你是他未娶进门的妻子。自然这些他也该告诉你。”黛玉一笑,阖上书却又道:“不过,他将这些都说出来,可见待你也心诚。从这点看,还是不错的。”
哪里知道,湘云听了,却是将身子转过里侧,叹道:“你是知道我的心事的。正因为此,我心里一直两头揪心着。不想这卫若兰又是这等情形。真正叫我犯了难。”
黛玉就道:“也不必过多想,且往以后看吧。若他日后待你果然好,那你就一心一意地跟着他。从前的事,你就当作小孩子过家家,尽管忘掉好了。若忘不掉,也就藏起来。只管到了老时,拿出来,坐在那廊子底下,看着自己的儿孙们,回忆一回,笑上一回,叹上一回,也就罢了!”
湘云听了,便起身道:“林姐姐,听你说,倒想你一概都历过似的!”
黛玉就叹:“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你是个阔大之人,想这些定能安然度过的!”说罢,就握了握她的手。
晌午时间一过,很快就到了日暮。每晚黄昏入定时分,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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