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却又是为何?”宝玉不解。
“你不懂。这一世,我总觉得劫数未满。因此,今次这样顺畅,反而令我心里不踏实了。”黛玉将书掩上,朝宝玉苦笑。
宝玉见了,更是摇头叹息,说道:“你这话,叫王爷听了,可不知有多伤心呢?他巴巴儿地为了你,大概也不知和老太太费了多少口舌,因此才----”
黛玉就笑:“他不会。我猜,他和我一样的心境。”
宝玉就进了来,看着她手里的书,问道:“这是宝姐姐借给你的?”
黛玉就道:“前几日我略提起,说我屋子里的书俱都看过的。她就说她屋子里有本古书大荒经,因叫她的丫头送了给我瞧几日。”
宝玉就道:“她于这些上做工夫,自是极好的!”想想,宝玉还是又问:“不过,此番到底也是订了亲了。几年一过,你便是北静王的王妃。且还是不要多心!”
黛玉听了,就幽幽看着绿色的纱窗,叹道:“会么?虽是初定,可仍觉得这就好似夏天未过,风暴未经历,深秋就提前到了一样,心里不安定。我这样说了,你又不信!不但是你,外屋里的姐妹也不信!因此,不如闭口不言,静静看书的好!”
黛玉起身,立在小轩窗旁,默然又想了一会,放回头宝玉道:“不过,要说不欣喜,也是假话。毕竟,老太太是点了头的,这是一个好的兆头!”
宝玉听了,就笑:“真是这话了!”
二人又一同出了书房。李纨就笑:“林姑娘,今儿你果真圆满了。如今,这园子里的姐妹们,哪个不羡慕你的好福气!”
黛玉听了,就坐下了,说道:“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因由着这句话,我也不敢太高兴。且看以后吧!”说着,轻轻喝了一口茶。
迎春就笑:“你呀,就是想太多了。从古至今,这订下的亲事,有几个改的?”
黛玉就叹:“正是太过惊喜珍重了,所以反而不踏实。”
迎春听了,也就点了点头。想想又道:“方才太太走时,要你晚上过去吃饭,你去还是不去?你若去了,我陪你。”
黛玉就道:“大舅母爱惜赐饭,当然得去。我若不去了,她必然以为我台阶高了,心里忿忿。”
迎春就笑:“好了。我也要走了。池子里的鱼,我还没有喂呢!”
惜春被迎春拉着过来,只是坐着不说话。听了迎春之言,方笑:“迎姐姐最是爱惜动物花鸟鱼虾的!”
黛玉就道:“你何尝不也如此?我听你的丫头说,你走路都担心踩着了蚂蚁!”
惜春就叹:“蝼蚁尚且偷生。虽然个小,也是命一条。”
李纨就道:“你们都是慈善人。只是我疑惑了,今天这样好的日子,怎么三丫头还宝丫头不过来呢?”
邢岫烟就道:“我听说,三丫头的心口痛又犯了。姨太太不舒服,宝丫头忙着照顾呢!因此就不来了!”
李纨听了,也就淡淡点了点头。
至晚间时分,众人方才又散去。宝玉也要走,临出门又对黛玉道:“林妹妹。凡事安心。我也瞧出来了,王爷乃当世杰出人物。这一世必保你周全。且不必多虑。”
黛玉就叹:“宝玉。你也要好好儿的!”
“我会的。”宝玉下了台阶,转身朝她一笑,转身离去。
那厢翠墨回了秋爽斋,见探春仍旧躺在了榻上,闭口不言。不禁上前问道:“姑娘,这会子怎样了?若熬不住,咱们就请大夫。这称银子的秤我已经借来了!”坑投杂号。
探春听了,只是缓缓摇头,罢了罢手,叹道:“不用请。我不过躺几日就好了!”
侍书翠墨还是担心。因说还得请大夫。那厢探春就道:“我这是心病。大夫如何医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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