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听了,不禁笑道:“老太太的话,让我惊讶,也让我欣喜。”
贾母也笑:“老身也是从年轻时过来的。”
水溶便又笑:“只是天色已晚,我想林姑娘今天定然也乏累,还是不要叫她过来了吧。”
贾母就叹:“方才王爷那样一说,只将老身的心也给打动了。因想着叫你们见上一面。不想王爷又这样一说。”
水溶也叹:“方才是为打消老太太的顾虑。现在也是为林姑娘着想。”因又想起秦观的那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想想便又道:“我弱冠之龄,林姑娘不过豆蔻之年,若得现世安稳,我和她自是来日方长。”
贾母听了,就道:“也罢。只是我已经命人去唤,想这会子她得了消息,也该过来了。”
水溶听了,便笑道:“既来了,那也好。我就借着老太太的地方,和她嘱咐几句。”
贾母就笑:“王爷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的玉儿,是我心尖上的肉。只比宝玉还金贵万分的。如今只叫王爷捡了去。为了成全你们,背地里我可没少安抚宝玉。”
水溶听了,也一叹:“我心里也有憾意。”
贾母就道:“若玉儿的心里无你。无论王爷怎样,我都不会将她许了你的。真正你们也是前世的缘分。我剪都剪不断的。”
水溶就道:“起初是我大意,没发觉宝玉的心思。待我悟了出来,心里方觉对他有歉意。”
贾母听了,却摇头道:“终是他自作多情。王爷何须有歉?想男女之事,十之八九就是如此。终不能人人得圆满,这有得就有失的。所以,我常劝宝玉,也不必怎样烦恼。兴许,这真正好的,还在后头呢。”
这厢,贾母就和水溶坐着叙谈。外面就听鸳鸯等笑道:“林姑娘来了!”
那鸳鸯和琥珀得了贾母的信,就赶着进了园子。果然,黛玉已经卸了妆,正和湘云各自对镜梳着头发。那湘云就幽幽一叹:“娘娘到底回了宫了。准备了这么些的时间,不过就是为了这几个时辰。”
黛玉也叹:“不然,又当怎样?这样准备得丰丰富富的,也是让娘娘见了安心。”
湘云听了,就一手托着下巴,一边问她:“你也是进宫几回的。只听你说,娘娘在宫里少有快活的时候。府里弄这样大的动静,纵然是为了让她高兴。可一旦她回了宫里,还不是和以前一样?究竟也不知她在宫里,究竟是怎般情形?”因又要叫黛玉细说。
黛玉就叹:“虽你没进过宫。但也是读了许多的书的。愁倚画屏阑干,日日望君君不至。说的大概就是这样了。若只这样,那也还好。因宫里皇上的妃子还有很多,错综复杂的。因此,只恐闭门索居想得一些清净也不易的!”
湘云听了,果然就叹:“既这么着,这世上又为何有许多的女子,挤破了头,也要进那九重深宫呢?”
黛玉就叹:“或为了权。或为了利。或为了名。”
湘云听了,就又问:“可若只是为了情呢,又当如何?”
黛玉就又叹:“想必你是听说孝贤后的。她就是为了情,因此弄得落水自尽。”
湘云就叹:“身在皇家,最要不得的就是动了情。”因又问黛玉:“那么,娘娘陪侍在皇上身边,也近十年了。只不知,娘娘的心里,对皇上可曾动了情?”
黛玉听了,沉思了一会,方道:“我不知。只是娘娘若动了情了,那便就更不妙了。”
湘云听了,待要问黛玉为什么。就这么会子,鸳鸯携了琥珀,一齐进来了。
那鸳鸯见了黛玉湘云,先行了个礼,就将老太太的意思,转述给了黛玉。黛玉听了,觉得一丝意外,因又低了头。
那湘云听了,却抚掌一笑,说道:“心诚则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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