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的胜利对罗马人是一种鼓舞,既然凯撒这样的平庸之辈也能轻松取胜,我为什么不能做得更好呢?
阿列克修斯此前被瞎眼的老尼基弗鲁斯·布雷努斯警告一番,心里本有些打鼓,此时也开始怀疑斯基泰人的真实力量——这些牧民的骑兵也不过如此,难道那座车营里的步兵又能螳臂当车不成?谁听说过罗马人的步兵打不过一群草原步兵呢?
出于谨慎,皇帝没有将全军押上,而是派出了自己最得意的精锐——禁卫军长官纳比特斯仍被他禁止出阵,但是全军最光耀夺目的五百名瓦兰吉卫队终于登场,他们步伐整齐地穿过腥咸逼人的战场,在马尸成堆处散开,又在翻译官的军令下重组队形,如泣如诉的号角随即响彻四野。
朱特人奥德里克手执诺曼盾牌,谨慎地透过铁盔观察战场,戒备可能出现在任何方向的弓骑。他在迪拉奇乌姆以后加入重建的瓦兰吉卫队,却没能赶上拉里萨之战,为了赢得功勋和赏赐,和斯基泰人的战争就是最好的机会。
“盾墙!”奥德里克的耳朵被辫子和头盔遮住,只听见沉闷的军令传来,他忍不住用盎格鲁语言咒骂一声。
斯基泰人云集在北欧盾墙的侧翼,铁马往来,箭矢纷飞,肆意蹂躏战阵,似乎想靠骑射本领敲开这北方人的龟壳。
北欧人的铠甲皆精工制作,又有长斧厚盾,游牧骑兵虽环绕纵横,终归不敢过于近前,骑弓软弱,箭射不透,便纷纷下马换强弓长箭来战。
安格斯的拉丁骑兵此时正在北欧卫队右翼后方,见此良机,便欲出动横击,然而西方禁卫长官安德里亚诺就在近旁,仿佛看出部下蠢蠢欲动,直接唤来一个宦官,再度重申皇帝军令。
“重装部队无军令不得出动!”
安德里亚诺仿佛毫不担心瓦兰吉卫队突击被围的问题,压服麾下众军后便似神游天外。
此时盾墙右翼被射动阵脚,已有斯基泰人尝试冲阵,大约千余铁骑持矛而前,反复撞击盾阵。
五百名禁卫军纹丝不动,一根根镌刻符文的长柄斧簇成一丛铁林,阻挡在骑兵眼前。
刚刚丢了面子的塞尔柱将领卓什见此不禁失笑,斯基泰骑兵虽多,军纪却远不如他的古拉姆严整,虽然有合围之势,却做不到一时俱撞,最终只能在巨斧长盾面前解散,前后相乱,入阵者血洒长空,掉后者马蹄前扬,被战斧挥砍击刺,纵然踩到盾上,也难以透阵深入。
“蛮人终归是蛮人……”塞尔柱人忍不住叹息,昔年他也追随马利克沙参加内战,那时塞尔柱中央军也是以这般军纪粉碎了无数血统不纯的土库曼部落骑兵,终结了苏丹那位叔叔的野心。
阿列克修斯皇帝手下的两个紫袍幼狮开始跃跃欲试起来,金甲璨烂的利奥·第欧根尼高声请愿道:“陛下,请允许我们出阵,打破那些乞丐的木寨!”
皇帝有些犹豫,逃散的骑兵扬起了太多沙尘,他已经看不清战况,也不知道瓦兰吉卫队溃围而出后已开始独自向车营推进,但是目前显然是一个突破的机会。
仿佛看穿皇帝的犹豫,第欧根尼兄弟更不迟疑,拔剑出鞘,似乎只待皇帝开口。
阿列克修斯几乎是不得已地微微动了动下巴,但在两个年轻人眼里,皇帝显然是在点头,于是上百铁骑在二人的战吼声中嘶鸣而出,决战即将爆发!
安德里亚诺·科穆宁似乎对皇帝这么快开始总攻有些惊诧,当见到带领冲锋的是罗曼努斯皇帝的两个崽子,这名尊贵皇族胸中立即涌起强烈不快:
我们都是帝国宿将,只因懂些进退谦让,居然让两个熊孩子当抢了先锋,杜卡斯们当初怎么没把这两个狼崽跟他们老子一起弄瞎!
想到这里,他终于不等皇帝军令了,只让人吹响号角,疯狂地命令安格斯各部上前——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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