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要从先帝时说起。”
绚烂的桃花枝下,他低微的话语惊心动魄,“先帝当年一直未立明储,今上为皇后所出,朝臣都视为储君无疑,不料先帝晚年专宠荣贵妃,又诞下了六皇子相王。六王自从落地起就极得先帝偏爱,远胜于今上,不少人猜测帝位或许落在六王身上,不料先帝驾崩之时,荣贵妃母子不得入内,几位重臣传遗诏拥立今上继位。数年后,天子在中元节用膳后不适,发觉一道鲜脍有异,牵出了荣贵妃的兄长昭平侯,昭平侯因此自尽,举族流放,荣贵妃往太庙守陵,一年后病逝。”
苏云落还是首次得悉这些宫廷秘事,左卿辞接着道,“当时六王尚幼,不曾被牵连进去,今上也善加抚待,这些事就算过去了。然而二十余年前,江湖上出了一个朝暮阁,行事隐秘狠辣,上结藩王,私拢豪强;下营盐铁,吞举各派,势力极盛时逾十余万之众,几乎一统武林,偏偏碰上你师父。清剿朝暮阁后天子大约有所警觉,对藩王格外关注,剑南王一受弹劾即召其入京,逼得他藏不下去,唯有提前举兵;其子段衍尽管盗出了绘有布防机要的锦绣山河图,终未能送入外族之手,只能远逃吐火罗,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锦绣山河图是苏云落与几名高手助左卿辞亲至吐火罗,辗转万里而取回,两人由此结缘,听到此处苏云落更是呆了,当时以为寻常,哪想到内情竟如此复杂。
左卿辞嘲讽的一晒,“荣贵妃c昭平侯c朝暮阁c剑南王一个个倒了,六王始终置身事外,天子至今不疑,可谓厉害。”
苏云落不由问,“阿卿怎么知道是他?”
左卿辞浅酎了一杯,眸色深深,“我祖父晚年偶然得知有人想借江湖而逆谋,不过他昏匮胆小,既不敢探查,也不敢上禀,只告诉了忠心的老仆,我父亲袭爵后听闻了秘呈,当时我还小,在书房午睡时恰好入耳,至于为何发觉是六王,还是因为你。”
苏云落大为愕然,“我?”
她怔愕的样子十分可爱,左卿辞唇角轻勾,“威宁侯曾派出六名郎卫至云梦缉你,为了一举除去,我令文思渊详查他们的底细,竟然不得来历,直到将六人杀了,获了一双缅丝手套,我扔给文思渊再查,发现居然是昔年朝暮阁的人。威宁侯虽然阴鸷,不过区区一侯,哪怕弑君成功也不可能坐稳天下,我疑是另有其人,最后查出这些人随一个叫何安的入府,此人正是六王所荐,你师父在洞庭落湖前,将他当街一剑斩死。”
苏云落惊极动容,气息都变了。
左卿辞笑了一笑,“六王既然有所干联,我又从姑母淑妃处获悉了不少宫中旧事,三位亲王独他身系夺位c丧母c亲舅之仇c哪还有不清楚。或许你师父当年也知道了些什么,阿落不妨猜一猜,娑罗梦到底是谁的手笔,薄侯?何安?还是六王?之所以下毒,到底是恨苏璇横刀夺爱,还是因他挡了朝暮阁的路?”
苏云落的脸庞染上了煞意,艳锐如刀,左卿辞支颐欣赏,半是揶揄半是逗弄,“而今薄侯瘫了,何安死了,你师父也已痊愈,阿落有什么可恼的?”
苏云落认真的望着他,“要是我杀了六王,是不是就能消了祸患,天下得安?”
左卿辞不以为然的轻哼,“六王要是能杀,你师父何必去斩何安,况且天下与你有何关系?天下人可曾善待过你半分?”
苏云落给问哑了,半晌才道,“阿卿难道什么也不做,就这样袖手旁观?”
左卿辞脸容俊美,笑容却异常凉薄,“当年要不是皇帝为卸去我父亲的兵权,不顾他已有妻室,硬将安华公主下嫁,我母亲怎会遭遇不测,一家人怎会分离四散?依我看乱了才好,王侯贵胄死绝如何,江山付诸一炬又如何,活该是应德帝的报应。”
他看起来云淡风轻,心底的怨憎宛如深渊。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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