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皆有人来,城墙上的人越聚越多,苏璇开头还能寒喧几句,到后来唯有点首示意,又觉出自己满身污渍,不免微赧,丝毫未觉城墙上的男男女女充满祟敬,宛如在看一个传奇。
他不知剑魔死而复生,千均一发之际打开拓州城门的壮举,早已在江湖中绘声绘影的传遍;
他也不知叶庭在回返的路上已经与各派蹉商,回去后广发英雄帖,邀江湖各派共守河山;
他更不知益州在尸军的冲击下,顽强坚守,浴血死战的消息散遍四方,天下人无不关切,村夫野老均在纷议,人人为之动容。
殷长歌在一旁微笑,话语清锐昂扬,“师叔,师父说天下事,天下人担。”
洪迈第一个应道,“不错!天下事,天下人担,不能让苏大侠一个人扛!”
霍氏兄弟也道,“中原的城池,当由中原人共卫!”
峨眉弟子靳秀一抬秀眉,“说得对!无辜折进去的同道,还有师父所受的伤,都要向西南恶教讨回来!”
一时间众口如沸,战志成城,气势激扬如山。
法明大师扪着大肚,捻着佛珠笑了,“我辈武林,当有此慨。”
苏璇看着一张张热血激昂的脸,心神震动,眼眶骤热,仿佛被金阳烫得暖起来。
金陵围城已逾一月,形势一日比一日紧。
城内的百姓惶惶不安,米粮早已被抢购一空,九重深宫内同样覆着凝重的阴云。
外部音讯断绝,大军迟迟未至,焦灼、失望、愤怒、疑惑多种情绪交杂,天子已经在多番挫折下磨尽了火气。殿上群臣争来吵去,有主张对叛军诏抚的,有主张严查与威宁侯及武卫伯有往来的,还有人言及城中所传的各种荒诞的谣言,均让天子更为烦闷,退朝后益发疲惫。
上书房内,应德帝任近身太监捏捶肩膀,看几名应召的近臣陆续而入,良久才道,“大军至今未返,众卿如何看待。”
金陵被围不是一两日,哪怕突围失败,秘旨未能递出,西北也该听说了消息,至今未见大军返回,人人皆知有异,不过谁也不敢接话,都听出了皇帝压抑下的怒火。
应德帝直接点了名,“老五?”
陈王的脊背如生芒刺,异常尴尬,勉强道,“臣弟以往瞧冯保像是个稳妥的,没想到竟会这般,是臣弟失察了。”
天子怒极而笑,“你是没想到,没想到忠勇伯竟然与威宁侯、武卫伯是一党,只顾收钱,也不替朕睁眼瞧瞧,这几人如何勾结在一起,联手作乱,将朕的江山社稷祸害到这般地步!”
天子声色俱厉,一掌拍落击得龙案一震,满屋俱静。
陈王扑通跪下,热汗流了满脸,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
到了此时,谁都清楚这场叛乱没那么简单,蛮族来袭本就突兀,其后异变接踵而至,武卫伯、威宁侯、忠勇伯相继而反,明毅伯看来也难说,前一阵还有渔户冒死渡江,带来消息道益州受西南尸军攻袭,形势极危。
金陵毕竟是帝王都,粮物充足,加上长江天险,被围一时还能守得住,君臣急则急矣,尚不至于惊恐万状。谁想益州也受了敌袭,对方还是摧城如纸、闻所未闻的尸军,一旦不敌,敌人从水路直趋金陵,随之而来的就是江山易主,乾坤改换,天子如何能不怒。
柯太傅心绪沉重,思了片刻道,“陛下息怒,靖安侯定会竭力死守,绝不让益州有失,如今两地同时受袭,形势极为不利,依臣所见,不如诏令各地起兵勤王。”
太师王宦出言反对,“召异地兵马勤王非同小可,万一引来狼子野心之人,局面只怕更糟,届时谁担当得起。”
柯太傅反问,“太师不赞同勤王,可有解危良策?”
王宦在官场沉浮多年,老道精滑,绕过了问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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