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陆兄!我还以为听错,你们也来了?”
沈曼青见他满脸焦灰,外衫破烂,不觉秀眉微蹙,殷长歌反应过来一抹脸,沾了一手油灰,讪笑道,“对抗尸军只能以油火焚烧,免不了烟气,战起来也顾不上,人人都是这样,峨嵋派的靳姑娘起初还裹着脸,后来也听之任之了。”
陆澜山失笑,他知正阳宫的人极重仪容,哪怕远行也力求整洁,哪有过如此脏污,“来此与殷兄并肩作战,如何?”
殷长歌一向欣赏陆澜山的豪迈正直,闻言大乐,把臂道,“好!我去弄坛酒,今晚与陆兄喝个痛快!”
后方有其他正阳宫的弟子下来,见了大师姐沈曼青同样惊喜,围上来亲热的招呼,陆澜山也碰上了相熟的友人,被拉去叙话不提。
寒喧过后,一群同门将沈曼青簇拥入一方大院,倒茶后各去洗面换衣。
殷长歌洗沐过后换了衣,一身整洁的归来,腿伤也裹好了,唯走路略有不便,“师姐是回去见了师父?”
沈曼青迟疑了一下,“我还不曾回山。”
殷长歌笑意稍敛,又想过来,“师姐大概是隐居之故,不知师父在西南险遭不测,幸好苏璇师叔赶至,才未酿成大憾。”
沈曼青不自在的应道,“我有所听闻,知晓师父无恙,我也极是安慰。”
殷长歌觉出不对,停了片刻,“师姐并非为对抗尸军而来?”
沈曼青将粗布卷裹的长剑平置于桌案,道,“我是来将轻离还给师叔。”
一度在苏璇掌中名震天下的轻离,被叶庭赐给了女徒,谁也没想到它的主人会死而复生,奇迹归来,沈曼青曾以此剑自豪,然而如今持有这把剑,却成了一种尴尬。
殷长歌明白过来,生出了深深的失望。
师父危难,她不曾回去探望;师叔归来,她也无半分欣喜;在正阳宫数百弟子拼死守卫,武林群雄携手抗敌的益州战场,她竟只来还剑。
气氛凝滞,沈曼青方想说些什么,殷长歌突道,“师姐打算离开师门?”
沈曼青本能的否认,“我从未做如此想。”
殷长歌直言道,“可师门的事,师姐心中已不再相关。”
沈曼青一滞,侧过头道,“我是觉得江湖人守城并无意义,该由王廷派大军来清剿。”
殷长歌也不辨驳,问了一句,“师姐学剑是为什么?”
沈曼青素来聪敏,换了平日轻易就能应付这一问,此刻却不知怎的默了。
殷长歌静静道,“我学剑最初是喜欢剑术,后来又敬慕师叔,想效仿他持剑匡扶正义,除尽天下不平事,到如今只盼尽一点微力,护一方平安。师姐可还记得为何习剑,又愿为何而拔剑?”
沈曼青逢此一问,越加沉默。
她父母早亡,被传克亲而遭送入山中,实与遗弃无异,只能全力习剑,事事留心,将一切做到完美,换来师门上下的赞誉与肯定,也因此有了立身的骄傲,没想到有一日,她所自傲的一切全被一个胡姬击得粉碎。
如今的江湖,谁都赞苏璇的非凡,赞苏云落的勇毅,这两人越是众口传赞,光芒万丈,越显得自己可笑可怜。沈曼青一想到江湖人的嘲笑或怜悯,便觉羞愤欲死,哪还有心去想为何拔剑。她推过长剑,避而不答,“请师弟替我转交师叔。”
殷长歌知她心结难释,劝也无益,“这把剑既然赐给师姐,退回也不该假手于人,师叔在城上与左侯议事,稍后即归,师姐还是当面呈递的好。”
苏璇回来的时候已经入夜,大概已经听殷长歌道过情由,见了她并不惊讶。
沈曼青半跪垂眸,持剑平举过头,“轻离剑本属师叔,弟子不敢持有,特来奉还。”
师叔的徒弟夺走了自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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