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萧公子不是没有被群殴过，一年前在长陵就曾经引起众怒，被三十二名剑师于老凤阁围杀，更早的还有在西漠戈壁单枪匹马与一群马贼硬拼了整整一夜。

    但跟今日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以小萧公子为首的一百四十五名剑师就是一支打磨无数次的利箭，从敌军肋下穿过，直取心脏。

    皇甫无双猛然站起，现在主要兵力都在攻城，就连韦怀文司马春雨两员大将都已被死死缠住，自己身边除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军师白通，就剩下不到十万士兵和皇甫无敌以及弑神殿长老二人。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这是对修行者的描述，自然不是炼气境，或者通脉境的低境界修士，而是指明心境乃至明心之上的宗师境。

    这一百四十五名剑师皆是明心境，或者一步宗师的大师级修者，甚至还有数名宗师，为了这场战争，长陵里那些冷眼观世的修行道场的道主都被强行请了出来。

    这里面有许多当年败在小萧公子剑下的修士，比如归元观观主唐谢元，天一阁阁主聂隐娘，洗剑池池主风拂尘。

    不是每个人都会输得心服口服，其中怀着的龌龊心思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但是那些肮脏心思在上了战场之后便荡然无存。

    没人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想着如何陷害一个人，每一秒都会有无数把刀从各个角度砍来。

    聂隐娘一袭清素衣裳早已血迹斑斑，原本一丝不苟束起的秀发已经散乱而不自知，坚如磐石的修道心竟然出现一丝裂纹，原来人命，真比纸贱！

    不止聂隐娘，这一百四十五人哪个不是历经百战的高手，但是在这人命如蝼蚁般卑微的战场中，谁也无法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心神。

    小萧公子杀的人不多，仅仅只有一个。

    所以，他并不懂杀人的技巧。比如，如何用最少的气力使一个人失去行动能力。

    相反的，那除去长陵一百三十一名的十四名边境修行者却深谙此道。他们知道哪里最薄弱，最容易致命，刺破什么地方流的血最多，最疼。

    这完全是经验累积出来的，不是靠天分就可以明了的。

    一路飘飘洒洒的血雨，断肢残骸像猪肉一样四处飞溅，又被前赴后继的士兵踩踏成血泥，将整片土地变得泥泞不堪。

    白通看着愈来愈近的大夏修士，手心中已然微湿，“大帅，普通士兵是抵挡不住的，唯有龙卫可以将其绞杀。”

    皇甫无双低眉道：“你觉得经此一战，一万龙卫能剩下多少？”

    白通不敢直视皇甫无双的眼睛，声音有些颤抖地道：“全军覆没！”

    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的弑神殿长老突然道：“再不拦截，全军覆没的可不仅仅是这一万龙卫了。”面具之下看不见他的脸，恐怕是极其冷血冷漠冷静，在这种情形下也能镇静地分析战局。

    皇甫无双仰天长叹，但是为帅者哪里由得犹豫，片刻后便恢复了淡漠地脸色，冷道：“让龙卫出战！”

    金甲龙卫整齐划一的阵列让众人顿时感到心安，皇甫无双道：“传令，攻城大军调回十万，围剿小萧公子。”

    两军都已经疯了。

    成堆的尸体已经形成一座座几丈高的小山丘，北齐大军舍弃了穿云梯，踩着同胞的残骸向上爬着，整面城墙都在血液的浇筑下撒发出逼人的煞气。

    城头的通道上密密麻麻的尸骸，一层叠着一层，还不断有着更新鲜的血洒落，偶尔还会有尸体猛然刺出一刀，拉着一名敌军就此共赴黄泉。

    侯赢在一剑将司马春雨击退后，看到城外骤减的士兵，嘲笑道：“看来你们的主帅命不久矣。”

    司马春雨吐了口血沫，异常凄惨却有着谜一般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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