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海沙的眼中第一次流露惊恐。
庞大的龙身将千瘴山的整个山头都缠绕了起来,像是一条捆魔索,将龙海沙困在里面。
大散关的城头之上,侯赢等人遥望着千瘴山,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城关十里外是楼夜雪一干人等,在看到那巨大的血阵时便急忙退了出来,再看到这幅画卷时,内心激荡庆幸之余无一不暗道:“果真不是我等可以参与的。”
北齐那里,皇甫无双将自己关在营帐内,任凭帐外各种禀报,各种呼喊,没有丝毫理会,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泪流满面的模样。
萧夜雨站在空中,剑立身前,龙吟身后,宛如神人下凡。
“我抚仙人顶,结发断长生。”
萧夜雨挥剑,就像传道受业的先生,给顽劣的弟子讲授知识,不耐之际,只好伸手紧紧按住那颗躁动不安的脑袋。
断仙人之长生,断凡人之生死。
龙海沙长啸一声,一直紧按着绕梁的手艰难地抚动起来,数道血线出现在龙海沙的双手上,绕梁竟然发出凄厉的叫声,无尽的怨气冲天而起。
尽管龙海沙收取的是十万士兵身上的气运,但是怎会无比纯净,每个人身上的气运都沾染一丝怨气,十万士兵又有多少怨气!
龙海沙双目满是血丝,身上青筋毕露,大吼道:“给我破!”
铮————
琴音大振,绕梁的边缘都出现了丝丝裂痕。
十万士兵的气运就如那大江,绕梁就是拦江大坝。大坝一旦崩溃,江水滔滔,无人可生还。
龙海沙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只打开了一个小口。
尽管只是一个小口,也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就算是半步天境的强者也要付出代价。
龙海沙的一身血魔剑罡已经龟裂得不成样子,双手如凌迟般露出白骨,眼中满是疯狂。
萧夜雨处境更是艰难凶险,剑意化龙正在被节节摧毁,浩然剑发出阵阵哀鸣,下一刻就要破碎,十万士兵的气运之力,就算是大宗师也要饮恨。
萧夜雨身后已经塌陷千百丈,就如同南燕的那片贪海,每一次海潮都会将海岸冲刷出新的沟壑,久而久之,变成了悬崖峭壁。
十万气运较之贪海的持续尚有不足,但是爆发之高,已经在萧夜雨身后累积出层层石壁,那首当其冲的萧夜雨承受的压力,可见一斑。
小萧公子持剑低吟,风云乍起,在两名大宗师巅峰的威压下岿然不动,面色自然。
“我有一剑,可以拆云,可以开天。”
尽管僵持不下,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两人此时此刻俱是一惊,侧头看向那一袭白衣。
古龙有一本小说叫“那一剑的风情”,抛开代笔争执,这个名字可以让人一眼便记在心里。
剑哪来的风情?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小萧公子这一剑的风情很是销魂。
就像情人的吻。
销魂蚀骨,欲仙欲死。
小萧公子的气运有多大,天下气运有十,小萧公子可占其三。
十万人的气运纵然是那贪海之滔,也终究只能在南燕以南咆哮。
龙海沙看着扑面而来的平静面容,第一次对这个仅有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产生自己都不承认的恐惧。
剑穿过。
离心脏三寸。
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龙初见的父亲,自己未来的岳父。
萧夜雨被压制的剑气此时此刻得到释放,以更加凶猛的气势反扑。
两条金龙巧妙地划过小萧公子,将龙海沙钉在残破的山体上。
金龙中蕴含着磅礴的剑气,在龙海沙体内与他的魔气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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