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不等女子说话,老者又道“姑娘打哪里来,为何独坐此处?这夜里不太平,姑娘还是早些回家的好,若姑娘不嫌弃,老夫可载姑娘一程。”
女子的神色又陷入迷茫,她摇头道“家?我已经没家了,又何谈回家?”
老者闻言一喜,但眉头却是一皱,他语重心长的说道“不管怎么说,一个女儿家留在这荒郊野外,也不成体统。这样吧姑娘,你坐老夫的车,老夫先带你进城。”老者此言好似对女子有所触动,她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对,我要进城!”
老者派几个车夫去打扫车厢,他对女子说道“敢问姑娘芳名?”女子没理他,老者也不气馁,他笑道“老夫姓潘名仁和,姑娘称呼老夫仁和便可。”这老者说话已几近放肆了,他这年纪都快当这女子的爷爷了,怎还有脸让别人直呼他的名字。
女子怔怔的,也不与老者交谈,任由老者在一旁自言自语,老者说话越来越没有分寸,他道“姑娘是否婚嫁?老夫膝下有一独子,相貌人品,皆是端正,若姑娘有意,可与犬子结为连理。”老者暗道“家里的老太婆着实霸道,这多年来,连个妾室都不让我纳。幸好还有我那宝贝儿子,但凡是我看上的女人,都让庆儿娶回门,瓜田李下,一女侍二夫,倒也快哉。唉,如此一琢磨,更是不能让庆儿受牢狱之灾了。”
车厢已打扫干净,女子先上了车。老者心下更是欢喜,他暗道“这女子看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出身,也不避讳男女,莫非她就要在车上与老夫我颠鸾倒凤?”老者正心猿意马之时,忽听一声马吟,旋即,那车夫就喊道“老爷,她把车驾走了!”
老者登时恍过神来,他向前一望,只见那马车已奔出去了二三十丈,很快便消失在夜幕里。老者呲牙喊道“还不快追!”
漉竹裹了裹道袍,从车窗探出头往后瞧去,她心道“你骗了我许多次,那我也骗你一次。但这马车我是会还你的,你往前走走,便能瞧见了。”
女子自当就是漉竹了,她自从跟虞环子分别后,便一直漫无目的的游荡着。走累了,就坐下歇歇。漉竹此时心下茫然,她一直在说服自己,自己是在梦里。但肩头上火辣辣的痛楚,却把她从梦里拉了回来。
这不是梦,还得崴着脚活下去。
潘仁和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这还是头一次被女人摆了一道。他上了牛车,让四个车夫把衣裳全脱了,盖在自己身上。车夫们着膀子赶车,头发丝儿都冻僵了。
潘仁和笑道“伙计们,今夜你们便受些委屈,待得回去了,老爷我自当重重赏你们!”车夫们在心里破口大骂,嘴上谄媚道谢。
潘仁和其实是极不愿意去临安的,因为每次去临安,他都要花上一大笔的银子。摸摸身边的朱漆箱子,潘仁和只觉肉疼。但这次为了潘庆,他也不得不来了。潘仁和嘀咕道“张骏若是没被贬,只要他一句话,庆儿便能安然无恙的从牢里出来。但我这把兄弟万依硪,可是个不办事儿的主啊。这些银子,怕也不够他塞牙缝的。”潘仁和越想越气,再加上方才被漉竹戏耍了一遭,登时便双气攻心,呕出一口血来。
四个车夫偷着笑,巴不得潘仁和现在就去死。
死?死!
忽的,打头的车夫拉着牛角,停下了板儿车。挡的后面两驾马车也走不动了,潘仁和吼道“做什么!”
那车夫笑道“伙计们!你们说这九口朱漆箱子里装了多少银子!”他的声音在发颤。
潘仁和心下一凛,忙说道“你们三个拉一辆牛车走吧!以后再也不要回我潘家!”
那车夫没理他,又是问道“伙计们!你们说这九口朱漆箱子里装了多少银子!”
潘仁和抓紧衣衫,连大气都不敢出。此时此刻,凝重的夜色好似化作了秤砣,压在了场中每个人的心上。静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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