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音提起地上的铜壶往盆里兑了热水,转回身又说,“姑娘也真是的,就算再晚也该回屋睡的,厢房住着多不舒服。”
沐九思忍着笑翻身坐了起来,拿过榻边的袍衫披好下地穿了鞋了。南宫霄天还真会说,议事太晚了,宿在厢房,搞得她好像有多么日理万机似的。
疫区每天用花椒水和雄黄进行消毒,官府出资由各城镇中的布庄c成衣铺招集人手做了大量的细棉布口罩发放给官兵和灾民。虽然还会有人染上瘟疫,但与之前相比,人数增加的速度却是降了不少。
与此同时,官府发出征召令,在灾民中征集自愿试药的病人。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持观望的态度,并没有人报名。
后来听说如果治不好,官府会负责安排后事,还给家属二两银子的抚恤金。有个婆婆将染了瘟疫的媳妇送了过去,两天后媳妇死了,几个兵士用薄棺材将人敛好,送到郊外掩埋了,末了给了婆婆二两银子。
面对众人的指责,婆婆翻了个白眼:“反正也是等死的人,万一药试成了,还能捡条命。死了也不亏,有人帮着入敛,总比暴尸荒野强。”
人群中有人啐了一口:“呸!说得好听,还不是为了那二两银子把媳妇卖了。”
婆婆也不是善茬,扯出躲在身后五c六岁大披麻带孝的孩子:“儿子已经没了,媳妇又走了,我一个孤老婆子要银子有啥用,还不是为了孙子!”说完一下子坐到地上搂着孩子嚎啕大哭。
孩子本来懵懵懂懂,见奶奶如此,也跟着鼻涕眼泪哭个不停。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孩子没了爹娘是事实,在场有不少为人父母的,看到如此场景,也都跟着揪心。
不知是谁喊了句:“别管她是不是卖媳妇,有句话说得倒也对,反正这疫病得上就是死,还不如拼上一把,万一药好使,可不就真捡条命嘛!”
随即又有人附和:“这话有道理,死马当作活马医。万一死了也有人帮着入敛,二两银子也算是给家人孩子留条活路。”
“那还等什么,官府的告示上可说了,只要五十人,赶紧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人群呼啦啦散开,有回去跟家人商量的,有的直接去报名。那个婆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牵着孩子的手走了。
不出半天的功夫,前去报名试药的人已经达到了两百多个。几个大夫一商量,从中挑出了五十个人,其他人做了登记,做为备选。
南宫霄天听了禀报,唇角不自觉地扬了扬。小东西的鬼点子就是多,虽说这主意馊了点,却也真有效果。
有人试药,研制的进度快了许多,经过多次调整之后,终于有人在起了疹子之后又消了,甚至有高热退了恢复正常的。
有了对症的药物,疫情很快得到了控制,一直骚动不安的灾民也随之安生了不少。不管是疫区,还是灾民安置地,秩序都开始变得井然起来。所有的灾民都被控制在青淮城以北五十里,没有再继续北上。
被封的城镇都解了禁,城中百姓的生活也恢复了正常。街上比之前热闹了起来,沐九思得了空就和佳音一起出去逛逛,没几天就将这个不大的小城逛了个遍。
太子亲自督阵,各层官员没人敢从中做手脚,因此上,南宫灏震灾款的发放进展得也很顺利。所有发下去的款项一一落到实处,全都用在了灾民的身上。
紧张忙碌的日子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就等着灾民返回原籍,再拨款让他们重建家园。
南宫霄天依旧忙着瘟疫的事情,每天早出晚归。南宫灏搬回了驿馆住,偶尔偷闲不去衙门的时候,就跟沐九思一起出去,名为体察民情,实际就是去逛街。
这天早上,南宫灏临走的时候悄悄跟沐九思说,有人告诉他城东有家专做黎祁宴的馆子很不错,让她不要用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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