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上前拔了引魂幡,一镐打在坟头上。新坟上的土还没夯实,坟头土几下就被打掉,一锹锹下去,很快泥土中就露出一抹朱红色。
看热闹的村民被侍卫隔在了远处,看到衙差动了手,有人不禁唏嘘道:“这还真挖啊!”
沐九思抱着肩膀站在坟边,眼看着涂了朱漆的棺材一点点露了出来。就听领头的衙差说:“这棺材板子也太薄了,都加点儿小心,别碰碎了。”
里正小声在她耳边道:“张大庆家里没别的人,唯一的媳妇还关在大牢里,是我带着村里人把他埋了的。棺材还是我们几家凑的钱买的,虽说单薄了些,也好过芦席不是。”
“里正伯伯,这棺材为什么是红色的?”沐九思歪着头问道。前世她参加过某个少数民族的葬礼,因为特殊实行的是土葬,可她记得那棺材是黑色的。
“小公子有所不知,未及五十而丧者,棺材要涂上朱漆,五十以上涂金漆。张大庆三十出头,自然要涂朱漆的。而且他是横死,下葬那天,我差人请了道士做了法事,在棺材里放了镇魂镜和糯米。只是这一开棺,不知道还中不中用。”
古代人都迷信,认为横死之人的魂魄会变成厉鬼,所以都要做了法事才能下葬。
听出了里正言语当中难掩的担心,沐九思轻声道:“开棺是为了弄清死者的死因,真相大白才能还他公道,他也便能安心了。”
里正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言。燕王和县太爷让开棺,他哪里敢阻止。只等着一切事情完了之后,再请些和尚c道士重新超度亡魂吧。
衙差那边已经把棺材搭了上来,尽管一再小心,还是免不了碰掉了边角。
沐九思从怀里掏出一个自制的大口罩,这是来之前她特意跟钟叔要了棉布和棉花做的。藏青色的粗棉布,里面垫了两层棉花,四角缝了带子,系好勾在耳朵上。
县衙的仵作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长得又瘦又小,干巴巴的,穿着一身半旧的灰布夹袍。他看了看沐九思脸上那个奇怪的面罩,把自己手里拿着的三角布巾系到了脸上。
那边衙差们已将丧钉拔掉,棺材盖被推至一边。
棺材里躺着一具男尸,身上穿着普通的粗布蓝裤褂。好在现在已是九月,又在北方,尸体并没有腐烂的迹象。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张脸已经扭曲变形,额角还有一个窟窿。
南宫霄天并没有过来,而是负手立于原地,红眸看向这边。只见小东西大半张脸都被遮了起来,只剩下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先是跟仵作说了什么,然后两人蹲在棺材边,鼓鼓捣捣的不知在做什么。
两人在棺材头蹲了有一刻多钟,不时地将头凑在一起说几句话。最后沐九思站起身,朝南宫霄天的方向走来。
“殿下”闷闷的声音传来,她意识到这样说不清楚,抬手将口罩摘掉了一边,“起火时张大庆还活着。”
童自知瞳仁骤缩:“小公子的意思是,他是被烧死的?”
“可以这么说,不过更确切的说法是,他是被烟熏呛而死。”
“这怎么可能,他的头上可是带着伤的。”此时的气温并不高,山上的风还大,童自知的额头上却冒了汗。
沐九思斜睨了他一眼:“怎么不可能?额角是被钝器所伤,很有可能是发现起火想往外逃时被什么东西砸了,或者是跌倒撞的。”
“难道就不会是王氏用凶器打的吗?”
“不会。”沐九思十分笃定地说,“伤口在额头偏上方,根据塌陷的角度来看,是从斜上方击打造成的。目测张大庆至少比王氏高出多半头,如果是王氏敲出来的,应该在额角偏下。”
“万一是张大庆坐着,王氏站着呢?”
“如果大人坐着,对面有人拿根棍子要打大人的头,大人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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