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捧高踩低的货,那是连皇帝宇文赞都敢欺负的人,瞧着阿娘毫无顾忌,张曦心里都替阿娘捏了一把冷汗。
“你别不可理喻。”
华氏气势咄咄道:“我就不可理喻,反正你今日就是不许出这个房门。”
“阿华,你理智一点好不好,怎么从前就没发现,你什么时候开始,也变成了蛮不讲理的无知妇人。”
“蛮不讲理?无知妇人?”
华氏气急,唾骂道:“呸,再不济,也比那荡*妇强,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别想着,在我眼皮子底****。”
“你除这话,就没别的话了。”张婴也气急了,额上青筋爆出,失了往日的儒雅平和,已放弃再和华氏讲道理,直接伸手推开她,人就往外走。
华氏不防,摔了一个趑趔,估计都有点懵住了,跌在榻上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张曦一见,却是急的,绝不能让阿耶走。
她太了解杨中侍,只要他愿意,从来没有人能赶得上他那股缠劲,既然宫里要宣阿耶进宫。
只要阿耶见了他。
最后,他一定能缠着阿耶跟他一道儿进宫。
张曦隐隐约约觉得,今晚只要阿耶进了宫,阿娘一定会出事。
绝不能让阿耶进宫。
阿耶的这副模样,也不能进宫?
杨太后,不仅脾气暴躁,而且是个极护犊的性子。
她记得,有一回国舅和刘中书令争吵,父亲去劝架,不小心,让杨国舅给划了脸,那位国舅,还是太后亲兄长,最后都给贬往黔地蹲了三年。
想到这,张曦满心着急与恐惧
可要怎么阻止阿耶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肥胳膊短腿,只能用奶娃的必杀技,哇地一声,扯着嚎啕大哭起来。
哭泣声惊天震地,又震耳欲聋。
吵架的夫妇俩,大约这个时候才发觉,小女儿在屋子里。
哭泣声近乎喊叫,使得华氏回了神,而已走至门口手扶上门栓的张婴,也转回了身,三步并作两步,赶至床榻前,抱起大声哭泣的女儿。
“怎么了?”张婴急得摸着女儿额头,没有异常。
“是不是尿了?”华氏听得哭声刺耳,也顾不上自己伤心,上前来瞧女儿。
“不是。”
张婴摸着尿布是干的,忙地摇头,“该是饿了,去叫乳母进来。”
“好好,马上让乳母进来。”华氏连连点头,人就往外走。
只是乳母疾医都来了一遍,既不愿意喝奶,身体也没有异常,但就是哭得极为伤心,哭声也极大,夫妻俩怎么哄都哄不住,顿时束手无策焦心不已。
第六章 各自计量
( )张曦再醒过来时,已是次日黎明时分,昏暗斗帐内,看着右边睡着阿耶,左边手躺着的阿娘,能听到阿娘细微的呼吸声。
今日已是腊月初九,过了记忆中的那个忌日。
是不是阿娘就不会死了。
这个认知,令张曦一阵兴奋,昨夜里后面的事,她记不大清楚,因为极度害怕,因为极度恐惧,她只记得,一定要大声哭。
最后,真真也只记得哭了。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纱窗,映射进青罗帐内,作息向来规律的使华氏睁开了眼,入眼即是小女儿睁大双眼,左顾右盼,乌黑的眼珠子咕噜直打转。
还有被褥下水漫金山的**。
这哪还能睡?
华氏睡意登时全丢了,索性起了身,伸手捏了捏女儿肥嘟嘟的脸蛋,“你这小精怪,倒是精神了,折腾了我和阿耶一宿,一大早的还不老实。”忙地唤了傅姆以及婢女进来。
先把张曦递给傅姆,然后,又把夫婿张婴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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