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疾医手忙脚乱地上前诊脉,“没大碍,只是精神不济,睡过去。”语气中全是庆幸,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陈义也松了口气。
一行人沿洛水,经新中桥返回和惠坊张宅。
进门前,望着几座狮子抱鼓石,还有高耸的门头,陈义目光微沉,自家郎主被削去官藉,这几座抱鼓石,还有气势壮观的门头,怕是都保不住了。
甚至这座宅子,都不一定能保住。
“回清河前,把宅子过到十六从叔名下。”
“郎主醒了。”陈义回头,但见自家郎主不知何时已经醒来,而且坐直了身。
张婴点了点头,瞧着门房老杜安排仆从抬了肩舆出来,忙摆了摆手,“不用这个,你扶我下去,我还能走。”
“郎主。”
陈义和老杜,还有田疾医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满满的皆是不赞同。
田疾医吹了吹胡子,“郎主,您身体虚弱,再吹了寒风就不好了。”
陈义顾不得自家郎主的意见,和老杜俩人,直接抬着自家郎主上了肩舆。
“那就回书房。”
张婴此刻,亦无心力去挣扎,“遣个人去把七郎喊来。”
话音一落,陈义的脸色明显一僵。
张婴看了出来,急问道:“怎么了?”
“郎主,今日早上,勤思院的仆从来回报,一早就不见了七郎,仆和老穆派人出去找了一上午,还没有找到踪影。”陈义满脸自责与惭愧,跪下磕头。
第三十八章 她是谁?
( )一阵冷风吹来,吹得张婴头昏目眩,手撑着脑袋,紧紧靠在身后的隐囊上,才没有让自己倒下。
耳畔除了仆从惊喊声,还有磕头声。
声音之大,似要用额头把结了冰的雪地,砸出一个洞来。
“阿义,快停下来。”昏昏沉沉说了这一句,不见效,又喊了声老杜,“你把阿义扶起来,现在不是怪罪的时候把七郎找回来。”
迷迷糊糊间,只记得自己说了最后一句话。
再之后,就人事不醒。
——*——*——
眼前一团漆黑,脑袋钝钝的,极力睁开眼,瞥见了面前的人,不由打了个激凌,吓得连忙阖上眼,耳畔没有马鸣啾啾,没有战鼓雷雷,更没有士兵们的粗暴调笑,军帐下丝竹管弦
不对。
是他,又不是他。
忍住心底瑟瑟发抖,微掀起眼睑,俊美的面容,一双愤怒的桃花眼,没有久经世故后的戾气,显得青涩,带着稚嫩。
眼睑张开,眼睛慢慢睁大,及至鼓圆。
面前的人身形明显变小了许多
还有自己的手,小而短,绝对不是她的手,心头万分震惊,想到一种可能,两手猛地朝面前人脖子掐去。
死死箍着对方的脖子。
携滔天怨恨,含血海深仇,看着面前人白玉般的面庞,渐渐变红,呼吸困难,一阵阵快意,在心腔中荡漾,她憋屈十几年,终于让她畅快一回。
没日没夜,泥潭中挣扎,临至绝望,渴望死亡来临。
做的白日梦实现。
她那肯放手。
扑通一声巨响,感觉自己像飞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身体上传来的巨痛,骨头似乎散架了一般,她想喊,才发觉,喉咙似火烧一般灼痛。
她使劲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恐惧重新填满心头,尤其是步步近逼的皮靴,她几乎反射性地往后退,又觉得自己太过胆小,她不能示弱,扬起头,所有的仇恨都凝聚在眼眸里,大眼圆睁瞪视着来人。
这就是个恶魔。
“要怪,就怪你是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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