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为何,张曦听得很舒服,心情也蓦地好上许多,生了戏谑之心,“什么都好,你不怕我把你卖了?”
“阿眸,你还是笑起来的样子好看。”净空认认真真地看了张曦一眼,才起了身去拿那支画筒,“把画给我,我把它装起来。”
张曦有些发愣,忽地意识到,自己好像被调戏的,只是看着净空矮冬瓜似的个头,乌黑的眸子纯净透亮,仿佛就是最简单的夸赞,真的是她想多。
伸手把画递了过去,看着净空装进画筒里。
画筒装好后,净空又伸手把封盖扭了两圈,张曦就只这么看着,就觉得很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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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休沐日,张婴在家里,特意偷了浮生半日闲,请了张氏族中在京的子弟,在延客厅开了场清谈交流会,又借了十五叔的乐伎助兴。
一时间,府里筵席铺开后,但闻清言入耳,心旷神怡,听得管弦丝竹,畅叙幽情。
尤其在听到小女儿回府的消息时,张婴更是高兴得亲自跑到二门口去接小女儿,撞了个空后,又听了门房老杜的指引,赶去了东院的澄心堂。
张婴心里还暗暗埋怨:这丫头,倒是把新拜的师傅看得比他这个阿耶还重。
到了澄心堂,张婴看到了小女儿,也同时看到了小和尚净空,原本高兴的心情,在看到净空牵着女儿的手时,无端蒙上了一层阴影,“阿眸。”
“阿耶。”张曦回头,只见阿耶走过来,步子似乎有点重。
“道长。”张婴一向礼遇白眉道长,进屋后给白眉道长揖了一礼。
白眉道长点了点头,“令君。”
一道出声的还有净空。
净空一开言,一下子就吸引住张婴的目光,“你怎么来了?”
“我请他过来的,”不待净空说话,张曦忙抢回道,“师傅想见净空,净空还带了他的新作过来,给师傅瞧瞧。”
张婴瞥了眼白眉道长身前打开的那卷绢帛画,目光一凝,“怎么?道长还真打算再收一徒?不过这个徒弟可有师傅了,不好收。”说完,微微躬身伸手抱起小女儿。
张曦猝不及防让阿耶抱了起来,连挣扎都来不及,就让阿耶紧紧给抱在怀里,“阿耶,你……”在她话还未说完,又让阿耶放了下来,只是从左边的位置挪到右边的位置。
张婴看了眼左边的净空,依旧有些不顺眼。
“这个徒弟老道的确收不了,”只听白眉道长说道,他望着净空的目光有赞叹,“老道也教不了,你若是持之以恒,不忘初心,将来成就,必在老道之上。”
一听这话,张婴不禁多看了眼那卷绢帛画,这一看,心里也暗暗称奇,再望向净空的目光就多了一丝友善。
而张曦却是愈发肯定自己的怀疑,以至于脸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
白眉道长卷起那张桃花烟雨图,郑重地还给净空,“多读书,对你有好处。”
这个男娃娃,虽不是他门中人,但看在张曦很重视这个男娃娃的份上,看在张曦香火情的份上,白眉道长最终还是出言提醒了。
他看向净空,感知到一片书海,浩如烟云。
净空一时间不甚明白,却不妨碍他听进心里去,“多谢指点。”他隐隐觉察到白眉道长这话里有一番深意,恭敬地行了拜谢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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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白眉道长的课变成隔天上一次,每天下学后,张曦有课就回张府,无课就去瑶光寺。
这一日回瑶光寺的途中,经过长秋寺,张曦突然心血来潮,叫停了马车。
“小娘子……”
岑傅姆刚出口劝说,让张曦给打断,朝外喊了声陈顺,“你去问问,净空在不在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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