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来了,珊瑚拿着件短袄,手抓着两袖权把安当成扇子使了。
桃叶说她:“你倒找个趁手的家什来,在这儿抖擞你那袄子,回头把灰和布毛都抖在屋里了。”
珊瑚应了一声,琥珀去茶房寻了把小蒲扇来给她用:“就这个了,先凑和使吧。”
她的鼻子灵,又是刚从外头进来,屋里头暖和,那股味儿也显得混浊。
“这什么味儿?”
“刚才二夫人三夫人来坐了坐,她们身上肯定用了香油香脂膏子,夫人说闻着不自在。”
琥珀点点头,再用力闻闻,这会儿屋里的味儿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阿青坐着那儿总觉得胸口有些憋闷,心跳的有点快。
肚子好象变的更沉了。
这两天孩子都动的少,不管是太医还是郭妈妈这等有经验的人,都告诉她,这是孩子即将出生的征兆。
外屋里味儿散的差不多,门帷重新放下来,不过屋里也不象刚才那么暖和了。
应该端个炭盆过来再焐一焐,就是夫人现在这鼻子啊,灵的不得了,哪怕是用上好的银霜炭,也怕她会说有炭气。
她掀开帘子进了西侧间,阿青眯着眼睛靠在贵妃榻上,腰后颈后都垫着靠枕。
有的妇人妊娠期间会一下子胖起来,象个球一样。自家夫人自己身上倒没长多少肉,都长在肚子上了。看她那么靠着,确实让人有些心疼。
桃叶凑近了些问:“夫人可是困了?是歇一会儿还是想吃口茶?”
阿青扶着她的手想坐起来:“不吃茶”
她的动作忽然僵住了,头慢慢的低下去看。
“夫人?”
桃叶能感觉到夫人抓着自己的那只手突然一紧。她可不敢乱动,就保持着半躬身抬着手臂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去叫郭妈妈,去请世子,请沈医正也过来。”阿青声音听起来依旧很镇定,只是如果听的仔细,可以分辨出她的尾音在颤:“我可能要生了。”
桃叶愣了一下,她本能的顺着阿青的视线也低头看。
阿青的裙子已经被液体浸湿了,那湿迹还在缓缓的不断扩散。
桃叶象被猫抓了一样,尖叫喊了起来。
前院思齐轩里头,李思谌坐在安郡王身旁,他人是坐在这儿,心可没在这儿。
皇后重病。
这次是真病。
承恩公也病了,只是他这个病没有太医治得了。顾忌着要过年,所以才让他暂时“病着”。等过了这个年一开春,他就会“病逝”了。
皇后撑了这么久,听说整个人早就煎熬的只剩一把骨头了。现在一得了娘家事败的消息,精神顿时就垮了,现在全是靠着人一天三顿把药汤和粥羹硬喂下去吊着命。
过年想这些有点膈应。
他的心思又飞回到菊苑去了。
阿青早起就没有精神,早饭也没有吃。
她害怕,李思谌明白。头一回,怎么能不怕?
而且听人说头一胎最艰难。
女人生孩子实在太凶险了,谁都不能说能保证万无一失。
等过了初五,就把大妞小山接过来吧。有娘家人陪着,想必能壮壮阿青的胆气。再说大妞是学医的,有她在,比稳婆让人放心,比太医更多了方便。
他一点儿都不想坐在这儿陪着安郡王和二叔三叔他们,又没有什么正经事情谈,纯属瞎耽误工夫。
三叔李甫归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什么呢?”
“哦,没事。”李思谌回过神来:“听说三叔写了个本子排了出新戏?”
他这位三叔顶着风流才子之名,行事也是不拘一格。家里养了一班小戏不说,自己兴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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