倬再次意识到时间穿过他的肉身的时候,看到窗缝漏进来的月光的时候,醒了;昏厥后,重新恢复了知觉。
肉身,依旧是昏厥前盘膝的姿势。双手,合十着;眼皮与嘴,紧闭。
脚下,缕缕的卦气从地面浮起来,宁静;头顶,卦雾消散,余留的只有散逸的卦气。
肉身恢复如初;伤痕、切口消散,肌肉鲜嫩,吹弹可破的白嫩着,水性十足。
卦骨里有一种难以喻言的卦力收敛着,强大的力量在手,天地在我手的感觉,油然的从他的心头升起来。
这就是现在他灵识中观照到的自己肉身的情状。
“这就是化髓境?”
感受着肉身,感受着卦骨,感受着卦髓在卦骨里流淌的韵味,许倬不自觉的低语。晋级,自己真的进入化髓境了,但是,这不够!
不够!
不入列卦,他许倬就永远是一个低阶修行者,不入列卦,他除了顶级切骨大宗师的身份,在东勺赌骨院、在鼎皇星、在维斗星座赌骨界、甚至整个修行界,根本就是一个随时可以被替换的可欺压的小辈。
修为境界不在一个水平,他这个赌骨院的院长,最后只能被架空;榨干掉炼骨术后,非常现实的、无比残酷的、司空见惯的会被一脚踢开,甚至灭口!
他现在,作为一个融血境的顶级切骨大宗师,成为赌骨院院长,与被放在火上烤没有任何的区别;风尖浪头,整个星座,甚至猎户星座、摇光星座的赌骨界和修行界,都在放大神识,揪他的错处!
不入列卦境,他的战阵根本对圣者没有任何的作用;等级差距太大,战阵再强也只能越一大境挑战,而不能越两大境界。
列卦境,必须要晋级成功!
夸风是咬着牙,龇嘴;口角的血几乎变成酱紫色,颤抖、摆动,晃起来。
忍不住,再也忍不住了。
大片的卦象,层层的变形八卦,叠加着,一下涌入他的胸口。胸口的磅礴气势扑来,肉身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顶门冒起卦雾。
有变形八卦,有卦雾。
髓痛后,他迎来了更难受的苦,比髓痛还要髓痛的熬煎;一切都是为了列卦境。阿妹说,这一次冲击境界,只要阿哥你不放弃,坚持住,忍耐,一定可以晋级列卦境,未来的画面,阿哥你列卦境的风姿早已经刻印在阿妹的身上了。
为了阿妹,相信阿妹的卦算天赋,我拼。
拼到现在,拼的一身痛,拼来一身伤,拼来了化髓境,也拼出了颤抖的苦熬。可是,阿妹,这苦熬的痛苦,到底要熬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啊!
你可千万不要跟我阿哥说,最后晋级失败的画面,也在你未来的画面里;那我就惨了。我现在已经很惨,骨惨,髓惨,现在还有卦骨上刻印卦阵,元田凝聚卦阵,骨惨髓惨上升到元田惨、灵识惨。
我绝不可以晋级失败,惨到不能再惨。
希望能够熬来晋级,熬出列卦境来!
没有痛,就不会化髓换骨。没有苦中之苦,就不会有化髓境之上的列卦境。
血从刑泠的牙缝里挤压出来。
滴落在地,溅起一个个血沫、一个个细小的鲜红血花;红色的美,在密室里绽放,朵朵盛开,开得那么急促,那么快捷,那么的多。
可惜,这是血滴的美;这美不是快乐,而是煎熬,是痛苦余留在地面的惨状。此刻,刑泠早已痛得顾不上如开始滴血是那般,放出灵识来欣赏自己滴血凄美,现在,她只是忍,忍痛忍苦,忍熬,割掉这对凄美的血滴的留念的爱意和爱伤。
卦象,在胸口切割。
大片的变形八卦化为一把卦刀,再次切开她的双腿,在下身的每一块卦骨上敲打。
钻骨,敲髓。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