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埋头在她那一头秀发中,深深陶醉,仿佛她的头发中有一种特殊的香气,能够让他如痴如醉。可她从来用得都是最便宜的洗发水,散发着一股劣质的香味,出了汗,还总是有一股汗酸味。可他,就是喜欢。
如今,那一头引得他痴醉的秀发,已经没了。那他还有什么理由,留下?
她想推开他,可长时间的透析早已让她变得弱不禁风,手脚乏力,连几分钟的站立都会觉得困难,又怎么挣扎得开他如此用力的拥抱。可是,她真的不想再拖累他了。发病的这半年,她看着自己从一个容颜美丽的女人慢慢变成这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也看着他,从总是阳光笑嘻嘻的模样变得深沉憔悴,半年时间,他苍老了很多,才三十出头的他,如今看着就像四十多岁,这远远比从镜中看到自己的秀发渐渐枯黄,一把一把脱落还要痛苦。
她累了。
“你走吧,好吗?我求你了。”女人的话,声音轻得仿佛就像是羽毛落在地上,可落进男人耳朵里却像是刚才水杯摔碎在地上一样。
他惊惶不已,她从不说求字,她从来那么坚强。可如今,她却说求他离开。
心像是刀剜一样疼。
“为什么?我已经筹到钱了,明天就能到账,我们还有机会,再坚持一下好吗?”男人惶恐得就像是一个孩子。
“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我不想再坚持了。“女人睁开眼,细细地打量着这张每天都看却总看不厌的脸。他真的老了,鬓角都有了白发。可他明明还那么年轻。
男人怔住,看着她,忽然意识到,她这次是真的决定放弃了。
“那我怎么办?“他问她,泪水滑进嘴里,满嘴苦涩。
女人抬手,轻轻抚上他的脸,手指从眉头画到嘴角,每一处都细细临摹了一遍,眼里的眷恋,让他心仿佛在一寸一寸地割裂。
“你还年轻,又那么好,我相信,还会有一个女人在等着你。你会幸福的。“
“不,我不会。”他反驳得无比坚决,他忽然站起来,低头看着她,那目光很固执,固执得让她害怕。
“我不会离开你,我也不会让你死!我的幸福,只能你给我,所以,你别想逃!”男人说完,转身蹲下来快速地收拾起碎玻璃,然后出去了。女人坐在轮椅里,听着门关上的声音,闭上眼,忽然另一只手摊开,里面一块晶透的玻璃闪着光。
他回来的时候,她还坐在那里,不同的是,轮椅前的那摊水渍成了红色。
他愣在那里,连哭都忘了。
天黑的时候,风吹起屋子里的白纱帘,窗外的路灯光卷进来,他忽然站起来,走到另一个房间,找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是我。钱打过来了吗?”黑暗中,他的声音平静得让人心中发毛。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在推脱着,他失了耐心,说道:“明天早上八点前,我要看到那笔钱。如果没有收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我听说,公安局的那个王队,一直在查那件凶杀案。“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记住,八点,一分都不能多。“男人挂了电话后,又走回了那间屋子,他开了灯,将女子从轮椅里抱了起来,走向了浴室。
今夜,似乎格外黑。王世根带着四个便衣,弓着腰,就着夜色,正偷偷摸摸地摸向不远处的三间平房。
狗子的父母就被关在那里。
五人很快就到了附近,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蹲了下来。王世根轻声问旁边的人:“在哪间?“
其中一个指了最左边的那间,说:“那间。“
“你确定只有三个人?“王世根不放心又问了一句。
“我确定。“刚才说话的人,无比自信地点头。
“那好,那就按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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