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便开口问道:“有何绝妙之处?”
郭药师便开始卖弄了:“所谓不谋万世者,不能谋一时。待到辽国既灭,宋金两国接壤,说不得便有相争之事。到得此时,天祚帝便是一道绝妙后手。”
不待童贯再度发问,郭药师急需解释道:“如今金人兵精而少,且辽地广阔。故此金人若要统治辽国之地,必得藉辽人之力。正所谓君君臣臣,天祚帝虽然昏庸,到得也曾为辽主,忠心于彼者尚且不在少数。一旦宋金相争,若是我军得势,便可携天祚帝出征金国,沿途招揽辽国旧臣。万一我军力拙,尚可使天祚帝出面挑动旧臣,使之于金国境内叛乱,以解我军缓急。”
果然是谋万世之语!童贯闻言大喜,又似意动。
旁边赵良嗣见状大急,赶紧开口道:“所谓百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如今复燕尚且未成,又何来的谋万世之语?宣帅当以复燕为上,万不可节外生枝,小心两头落空。”
郭药师哈哈大笑,开口道:“何谓节外生枝?天祚帝乃辽主!天祚帝犹在,则燕地虽复难平。若得天祚帝在手,辽人无主,人心何归?一旦复燕,便不得不倾心归附。以此言之,复燕之事同擒拿天祚帝实则一而二,二而一。”
于谋略而言,赵良嗣不低于郭药师。于言谈而论,则赵良嗣远远不及矣!
郭药师靠得便是投机取巧上位,吃得便是嘴巴子这口饭,可谓专业人士。赵良嗣又哪里是对手?
见得郭药师巧舌如簧,赵良嗣也顾不得许多了,便开口道:“复燕之功足以封王,又何必画蛇添足?宣帅独不闻功高震主乎?”
童贯听得此语心中略略不喜。许多事情说得做不得,许多事情做得说不得。自己私心确实欲要封王,然则此事又岂能当众说出?
郭药师闻言大喜,赶紧呵斥道:“修撰慎言!宣帅以身犯险,身临军阵者,岂为私欲耶?只受陛下重托,一则欲要夺回燕地,以卫社稷。二则见得辽地民众困苦,正要拯其于水火之中。”
赵良嗣闻言大怒,也开口呵斥道:“巧言令色,小人矣!”
郭药师不以为怒,轻飘飘回了一句:“末将乃武夫!”
以此时舆论而言,文官既然以孔夫子为师,自有百般道德约束。至于武夫,原本便不读诗书,舆论对武夫的要求只有两条“忠君”、“不怕死”,其余贪财、好色之类,从不苛求。
见得郭药师如此不要脸,赵良嗣也无言以对。
郭药师却趁机转向童贯,继续开口劝道:“即便复燕事成,只有拓地之功,顶多受封太庙;若是擒拿天祚帝得手,正为灭国之功,自当青史垂名。如此二者又岂可同日而语?如今耶律大石既肯诱得天祚帝送来,灭国之功唾手可得,此乃天意!所谓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伏请宣帅熟思之!”
童贯闻言,其意大动,却犹自再挣扎。
郭药师见状大喜,趁机补刀,便对着赵良嗣开口道:“末将亦知修撰之意,无非是为了私怨,便不肯让天祚帝归降宋国而已。”
只这一句,又是一剑封喉。
童贯闻得此言,顿时便抬起头来看向赵良嗣。
赵良嗣满面通红,怒火大作,却无言以对。
赵良嗣到底是宣帅身边谋主,今日虽然不得以同赵良嗣相争,只郭药师也不肯结下死仇。
见得赵良嗣大怒,郭药师赶紧开口挽回:“修撰节哀,正所谓妻死妻还在。修撰若有意,末将愿以绝色相赠。”
郭药师从来以自己小命为上,对于女人来说,不过是衣服而已,穿腻了就丢。
然则妻子乃是赵良嗣的死穴,用后世的话来说,便是你可以侮辱我,但不可以侮辱我老婆。
前度乃是公事争执,赵良嗣虽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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