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商晚早已见怪不怪。
府库中,左边放着三百口铁皮箱子,右侧小麦、稻谷、玉米堆积如山,而且是十三座大山。
空气中依稀飘着一股淡淡的酒味,可此处却并未藏酒,偶尔能看见一只只硕鼠飞檐走壁。
方希直长叹一声,道:“除了这十口分别装有一万两白银外,其它的全是石头。”
商晚走上去,拿起一锭银子,然后又拿起一块石头。
他有些惊讶,这种石头呈暗绿色,暗绿色的石头并不多见,他根本不认识这种石头,旁边的方希直也不认得,整个开封府乃至开封的市民都没人知道这石头的来历。
他本以为,如此惊天大案,偷天换日的人肯定会用寻常的石头,让朝廷无从查起。可只是他以为罢了,有谁会想到,劫镖的人会用一种常人从来没见过的石头。
这些石头,质地脆,透光性差,没有价值。
所有的石头竟然全都没有棱角,很圆润,像是江河下游的石头。
他将一小块暗绿石头放在腰带中,眉宇间似乎锁住了一片迷雾。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看了看那发霉的五谷,他忽然觉得老子的这句话很讽刺。
商晚义愤填膺,不禁问道:“有这么多粮食不开仓救济百姓,为什么还要运官银来呢?”
方希直黯然神伤,道:“官粮是战争筹备物资,没有皇命,不能轻动。官银则是用来向富贾购买粮食的钱,富贾不肯赊账。”
很多问题商晚不想再问,因为他都清楚,朝廷宁可饿死百万百姓,也不敢轻易得罪商贾乡绅,一个国家没了商贾乡绅,就如同一叶没有船桨的孤舟,这种尾大不掉的现象亘古未变。
此行的目的,他主要是为了取一块石头样品,如今已经达成目的,为了早日找到那凭空消失的赈灾银,他决定马上启程,前往太原的豹子山。
他回到客栈。
发现白染的房间敞开着,但人已不见。
店小二解释说他早上送洗脸水时,敲了很久都没人应声,门是从里面锁死的,怕客官出事,他撬开了门,里面却一个人也没有。
不过,窗户却是开着的。
在这寒冷的天气,没人会开窗睡觉。
商晚皱起眉头,这不寻常的人让他明白一定有人在阻止他查案。
这个人是谁呢?
要知道这个人是谁,很简单。
继续查案。
此去路途遥远,商晚备了些干粮,选了一匹好马,便朝着西北方奔驰而去。
出城六十余里,在一片竹林中,商晚忽然听见身后放飞信鸽的声音。
回头一看,后面果然有一个青衣男子,被商晚看见,他大吃一惊,然后故作镇定策马前行,转眼间就从商晚旁边奔驰而去。
商晚也有些吃惊,因为这人的脸他好像在哪见过,可能是因为最近休息不够,他没能马上想起来。
他十六岁便加入了锦衣卫,受过训练,记忆力极好。
很快,他就记起这人在开封见过,就在投宿的那家客栈。
若不是因为道路积雪太厚,隐藏了马蹄声,他应该会早些发现此人。
他策马追赶,可惜自己的马没有对方快,两人从十余丈的距离反而拉到了三十丈。
担心白染的安危。
他立时从马上飞身而去,从一根竹子弹到另一根竹子,如此反复,每次的力道都恰到好处。蓦然之间,他追上了前面的青衣男子,他飞身一跃,凌空翻飞,稳稳地落在了对方的马前,他的双足几乎悬浮在雪面上,丝毫没有踩入半寸。
那青衣男子如同见了鬼一般,立时拉住了缰绳,结果人仰马翻,跌落在雪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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