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探究,那些喜悦,都在那一刻,转化成透心凉。那些被强占的名额,那欲加之罪,在他眼里都成为了计谋,策略和手段。
迟数。
那时候的迟数,还没有成为省委副书记,还在省委组织部当值。蔺非池没有见过他,可那样一个在全省都有名的名字,即便没见过,也能让他如雷贯耳。
他自然明白迟数来找他的目的。无非是想拿特种部队的入选名单作为筹码让他和迟迟分手的。官宦人家都这样,等级制度森严。蔺非池打心底里明白的。
他心凉的不是自己的前途命运可以这样随随便便被一个跟自己不相关的人掌握,他心凉的,只是迟迟的隐瞒。他们在一起一年多近两年,她有许许多多的机会向他坦白她的身份,她的家人,可是,她都没有。
她在他面前从不提她的爸爸妈妈,只偶尔会从家里带一些稍微昂贵的东西给妹妹蔺非雅。他偶尔也问起,她也只是声色平静的说爸爸是公务员,妈妈是中医,没有什么值得特别说起的。
高三毕业那会儿,他们开始在一起。所有同学,只要有一点儿熟的,都会邀请彼此去家里玩,各种毕业聚会,唯独她,从来没有这样的盛宴。他家里条件不好,妈妈身体不好,干不来重活,爸爸在街上弄个自行车修理铺,家里的所有活都压在他身上。他们在一起的一年多时间里,迟迟一有时间总是会跑到他家玩,每次都跟妈妈说她是来帮非雅补习英文,可每次却打着补习的幌子,帮他做许多的家务活。那样一双娇嫩的手,会吃力地拽着井绳,一下一下的从深十几米的水井里提满满的一桶水上来。那样一个应该要捧在手心里重的女孩儿,吃完饭会主动洗碗,有时候看到门前的木盆子里堆着的衣服,还会弯下腰,一件一件的用手搓。
那样一个美好的女孩儿,她其实有着怎样的身份,他都是不在乎的。只要她愿意跟他说,他都觉得没问题的。
可她这样一瞒,也瞒了一年多。而这个谎言,直到现在,被她的爸爸迟数一把用力撕扯开,而他蔺非池,却毫无防备。
那一刻蔺非池心里钝钝地疼。他怎样都接受不了,他的女孩儿,这样子的欺骗他。
自尊心作祟,不等迟数将他的要求说出口,蔺非池已经率先跟他说,他会如他所愿的跟迟迟分手。
第二天,入伍审核的最后关头,他的审核通知便重新发放下来。
一封薄而厚重的通知书,一份深刻而薄如蝉翼的爱情。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那一刻,蔺非池只觉得讽刺。
通知下来一星期后,蔺非池便要带着行李远赴边疆。他要提前将毕业设计弄完,得收拾东西,得回家跟爸妈告别,还有好多相关的文件要准备。他抽不出一点儿的空当。而迟迟,也倔强着不肯首先来找他。
直到临走的前一天,所有应征入伍的学生,陆兵也好,海军也好,空军也好,特种部队也罢,都要在学校接受送行仪式。
悠扬的月色下,露天体育场内,他们一行人一身整齐的迷彩服,胸前佩带着硕大的红花。他代表这一届入伍的学生致辞,纷纷杂杂的人群外,他终于看到她瘦小的身子,立在场外的大榕树下,静静的,似乎有意想与夜色融为一体。
表彰大会暨送行仪式后,她仍旧站在那颗大榕树底下。蔺非池跟方宇航还有几个同时入伍的学长一起退场。
路过迟迟的时候,迟迟仍旧没有喊他的意愿。他本就是个高傲的人,又在愤怒、冷战的阶段,又怎会停步驻足?他只当看不见,随着方宇航若无其事的走出那片地方。那样子,那神情,好像他们左不过是两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两人都全然不顾,这其实是他们这对热恋中的小情侣,自上次吵架后,第一次这样有意识的相见。
最后,还是方宇航看不下去,走了一圈后又将蔺非池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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