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张大爷从废墟中扒出来的时候，张大爷已经处于深度昏迷的状态，剪开上衣。疤痕一层盖着一层。有刀伤。烧伤，枪伤，无一处不显示着张大爷在某段峥嵘岁月遗留下的勋功章。

    但在大灾与诸多因地震而故的同胞面前。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最重要的是，得把他及时的送往医院。

    成都医院已经人满为患。在医院大厅等了差不多三个多小时。才排上手术，把钢筋取出时。是5月16日，张大爷的右小腿也因为粉碎性骨折，跟着没了。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残疾老大爷。

    煎熬到5月18日。张大爷方才苏醒，不过已经被我和赵峰，护送到了水城市第一人民医院。

    彼时。全国范围内的抗震救灾，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白热化。该上班的上班，该忙碌的忙碌。给我留下的唯一念想，其实也并非在四川时的震撼。而是周围人与人之间的微妙变化。

    常怡和王文远已经回了北京，走的时候。虽然一度要带我回去，可在被我拒绝之后。常怡也没有再表现出最开始的那种强势。

    我对田知行的印象，也改善了许多。

    李大宏和李欣茹的关系，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都是好人。

    当然，有好的也就有坏的，比如衡兴地产的高振与赵括，狗x的借着汶川地震这个事情，虽然捐了几百万，但敛来的财更多。

    捐款大善人的名头打出去以后，高振和赵括借着这个名头，在水城市大肆宣扬他们在邢陶甸建起的房地产项目，结果楼还没盖起，就以三千八一平方的高价，全盘卖出。

    高振和赵括对外宣称，每卖出一套房子，就会为灾区同胞捐献十万块钱。

    至于卖出去之后到底捐还是不捐，捐到哪里，鬼知道！

    高振还回到了他的母校，慷慨激昂地演讲了两回，还上了水城电视台的专题报道，看到电视上他那副斯文败类的样子，我就无比地窝火。

    关上电视，我把遥控器往旁边一扔，抢过张大爷手里的橘子，骂骂咧咧道：“什么他妈拉个比的东西！”

    病床上的张大爷哀怨地看了我一眼，虚弱道：“小刘，大爷嘴里没味儿，你就让我吃一口吧。”

    我眨了眨眼睛，掰了一块橘子，伸到了张大爷嘴边，待到他张嘴的时候，我忽然收回，把橘子填在了自己的嘴里，说道：“这橘子真甜。”

    张大爷砸巴了两下嘴，眼珠子一转，说道：“我要尿尿。”

    我愣了愣，皱眉道：“你不刚尿了没一会儿吗？你是不是看我不给你吃橘子，你找事儿呢？老张，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吃水果，连饭都不能吃，怎么不听话呢！”

    张大爷又重复道：“我要尿尿。”

    我把橘子全塞进了嘴里，咽下去之后，不怀好意道：“你确定？”

    张大爷困难道：“赶紧的，都要尿出来了！”

    我从厕所把尿壶拿了出来，戴上一次性手套，掀开被单，又把张大爷的腿掰了掰，邪笑道：“好好尿啊，至少三两的标准，不然弹你！”

    张大爷憋得老脸通红，怎么尿都尿不出来，我弹了弾，不耐烦道：“你倒是尿啊！”

    张大爷险些气晕过去，半天憋出一句：“我他妈刚拔了尿管没两天，我他妈……的……尿不出来！”

    结果，我把尿壶刚撤了，张大爷尿了……

    我赶紧又给这老家伙续上，并且大声问责道：“老头儿！你故意的吧你！”

    张大爷表情一阵舒坦，说道：“故意的！”

    我搓火道：“沏着吧你！我告诉你也就是我了，随便换个护工，就你这样儿，也得打死你！”

    说着，我提着尿壶，走向了厕所。

    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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