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芸娘是如何硬着头皮上了桌,故作镇定的将这场喜宴参与到尾声,她已不太想去回忆。
她只知道,在她大言不惭的吼出那番“中意”之言后,她便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
彼时她站到了舞台的正中央,却忘了进一步厚着脸皮将她的画册拿出来,否则只怕真能引来两个主顾。
那时她清楚的记得,苏陌白的阿娘十分犀利的瞧了她一眼,又顺着众女眷接头交耳的方向,看向了左夫人面上。
后来在往宴席处而去c她短暂的落了单时,左夫人曾将她堵在一边,一张脸冷的似腊月的冰面。
左夫人道:“你纵然再不喜我,却也要知道,你与左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芸娘鲜见的没有回嘴,只抬眼将这位嫡母吧嗒了一眼,又吧嗒了一眼,才闷声道:“知道了”
戴家的喜宴竟招的旁的未出阁的少女勇敢示爱,且那少女又是一直在舆论中心的左家之人
这样一出风波,由众女眷借着入席的当口带出戴老太太的上房,趁着戴家宅子小c只用屏风隔开男女席的便利又传给了自家汉子和小子,直到芸娘心中喊着“阿弥陀佛”终于熬到了要乘了马车出戴家二门时,已经人尽皆知。
原本未亲见者还将信将疑,思忖着左家这位新上位的嫡女不至于那般生猛吧?
然而等马车行到了戴家大门外,几十辆马车都堵在门口等着慢慢返程时,车厢上挂着大大一个“左”字的马车又被风波波及的另一位当事人唤住。
无数双耳朵都在在各自马车里或马背上竖的高高。
苏陌白像是无事人一般,高喊一声“芸妹妹”,步去了芸娘所在的马车旁,站在车窗外,从怀中掏出一片纸,朗声道:“芸妹妹,这张纸回去再看。”
无甚要紧的话,他却要压低声音道:“这是宫里舞姬让殷师兄带出来的东西,师兄有事提前离开,便让我转交给你。”
哦众人未听见那些低声之语,只明确知道,姓苏的那小子纸上传情,让左家那闺女回去闺房,慢慢偷着乐。
有已成家立业的汉子摇了摇头,叹息道:“时移世异,如今的小辈同我那时比,果然要大胆的多。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芸娘面红耳赤的躲在车厢里,听闻苏陌白要交给她的是舞姬赵蕊儿身形尺寸,忙忙顺着窗子探出脑袋,故作矜持的接过纸张,这才壮着胆子抬眼向苏陌白看去。
不在苏夫人面前,苏陌白又恢复了他往常的沉稳,温润如玉的青年微微弯了眼角,是他一贯看芸娘的眼神。
仿似是不知情的模样。
芸娘尴尬的心绪略略收了收,想微微笑上一笑,却又脱口而出道:“快回去温书,莫让你阿娘说你。”
苏陌白点点头,只微笑着看她,并不说话。
她心中又不确定起来。
他究竟知不知道?
她一咬牙,支支吾吾道:“你若听到什么谣言,千万莫往心里去”
他眼中的笑意多了一些,问道:“哦?会是什么谣言?”
芸娘的心在胸腔里重重的蹦跶了一声。
前方马车已渐松动,车夫甩了声马鞭,芸娘轻咳一声,收回目光,低声道:“我要走了”
韭菜忙忙垂下了帘子。
马蹄哒哒,马车渐渐跑了起来。
芸娘长吁一口气,韭菜又探出头往回瞧,讶然道:“二小姐,那呆子还在原处站着呢。”
咚咚咚,芸娘的心又蹦跶了起来。
这日众人用过晌午饭,到了晚间,左屹来向左老太太问安后,使人专程将芸娘唤到了外书房。
此时芸娘已将白日发生的事放在了一边,正在想着开拓买卖猛赚银子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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