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影绕过屏风,一步,一步,站到了水池边。
洞里已经极暗,只剩下盏灯烛在苦苦支撑。
水汽氤氲,将来者周身圈成一圈虚影。
芸娘心跳的咚咚响,将身子更深的沉进碧绿泉水中,只将脑袋露在水面上。
她一咬牙,将将要出声询问,来人却长腿一弯,蹲下了身子。
黑甲似隐在了昏暗中,只那一双眸子似明似暗。
眸子的主人嘴角一提,做出十足的纨绔模样,毫不避讳的瞧向她:“这又是个什么乐子?”
她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却又懊恼疾呼:“转过去,转过去,挖你眼珠子!”
汤泉掩住保护了她所有的清白,只将她一张羞臊涨红的脸展现在他面前。
殷人离瞟了她一眼,缓缓转过身背对着她。
芸娘的声音便怯怯的从后传来:“请脱一件你的衣袍给我可好?”
他倏地一笑,却又转了身,对她道:“本大人衣袍穿在里间,要给你衣裳,可得脱的光光”
她眼中亮的似有水花显现,倏地在水池中转过身去,柔柔道:“我我不看你你自脱你的。”话毕,觉着还要补充些什么,又忙忙加了一句:“莫脱光,只外衣便可,中衣你留着”
仅余的灯烛将他的身影投射到她面前的岩壁上。
岩壁上,那高大的影子按部就班的解开盔甲,又脱下外袍
芸娘一低头,将注意力放在耳中。
便听得一阵窸窸窣窣后,又传来金属撞击的声音。
他将外袍放在池沿,沉声道:“衣裳就在边上,你一回头便能拿到。”
芸娘低下头,软软道:“你莫将我当做女人,就当我还是孩童可好?你我日后合作时间长久,如此我再见你,便不会那般尴尬”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了最后,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
他听得明了,只微微一笑,摸了摸鼻子,道:“襁褓同尿布已放好,你虽不过满月,可聪明如你,定然知道用法。我先出去在外面等你,你穿好尿布,裹好襁褓,再出来寻我”
芸娘:“”
深夜的离宫静的听不到一丝风声。
来时的宫灯已撤走许多,只在些许角落处留着个别宫灯,企图将夜早早驱赶开。
三月初的夜还是有些渗人。芸娘周身只套着一件长至小腿处的男袍,身上热气散过,便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依然一身黑甲的殷人离走在她身侧,只比起白日,形象上已有些折损。
芸娘偏头看了看从他黑甲中露出来的玄色外裤,再将目光转至两只白色衣袖,最后对着自己光溜溜的小腿,颇为幽怨的叹了口气。
因着全身就只有求来的一件外袍,她那声叹气便也不是那般理直气壮。
殷人离却敏感的捕捉到了她这声叹气,直截了当道:“男人体热,只穿了一条外裤”外裤再脱给旁人,难道要让他堂堂羽林卫首领光着腚示人?
芸娘心里盘亘良久的一句“不仗义”便咽了下去。
身畔之人忽的打了声唿哨,从不知何处立时飞跳下来一个黑甲侍卫。
殷人离略略后退两步,高大身形将芸娘的身子遮的严实。
他沉声发号施令:“将外袍脱下。”语气坚定肃然,一如他下令抓拿刺客之时。
侍卫只怔忪了一瞬间,便立刻扔下佩刀,解了黑甲,将外袍留下,在月白中衣外套上黑甲,带着两只白袖掩进了黑暗中。
殷人离从地上捡起黑袍,拿在手上一抖:“旁人穿过的,介意吗?”
芸娘此时将将打个喷嚏,匆匆一摇头,便将黑袍夺过来绑在腰间,一双小粗腿立时被遮挡的严实。
殷人离这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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