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苦孩子玩耍花样少,平日里无聊时可不就靠着丢石子儿打发时间。
石伢坐在墙头上,面对着近在眼前的冤大头,那准头简直不要太准,只几下子,那冤大头的衣衫和纸扇上便染上了黄杏的汁水。
苏莫白急的在下面劝阻,却丝毫不起作用。
冤大头一边跳着躲一边指着石伢喊道:“你你,我给你二两银子一次,打她,打那个疯丫头!”
石伢一时间被钱财迷了眼,停了手呆呆望了望芸娘,又转头望望冤大头,一时半刻不知该赚哪份银子。
芸娘听到这话却来了精神,忙对冤大头道:“真的?你把银子给我,二十两,我打我自己十下!”
那冤大头表情一瞬间石化,半响方赞叹道:“真是个人才哇!”几步闪开进了书院。
敌人溃退,芸娘便从墙上下来,拍拍衣衫上的浮尘,拉着石伢便要走,苏莫白却张开手将她一拦:“我也要跟你一同去。”
芸娘便仰起头,语声清脆同他打商量:“你去也成,但是绝不能向我娘和阿婆提起我这买卖的事,否则,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此生各不相干!”
她小小一介女童,张口便是“此生各不相干”这等重话,苏莫白便做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芸娘只好向他循循善诱:“青楼女子也要吃饭c喝水c穿衣。我和她们做买卖,哪里不清白,哪里轻贱了?官府有下令让青楼女子不吃饭c不喝水c不穿衣吗?”
苏莫白一时被芸娘这番“众生平等”的道理说的反驳不得,苦苦思索一番,勉强应下,芸娘才松口带他去见他阿婆。
回去的路上,苏莫白又一次解释自己为什么去花舫。
原来他与众多师兄弟跟着先生游学到江宁,因先生与书院的山长交情极好,便暂居到书院论学。
昨日便是他们到江宁的第一日,本地家中阔绰的学子便热情邀约他们出游,以尽地主之谊。
别人的一番好意怎能拒绝?!几位师兄弟也便答应下来。
他年纪小,哪里知道其中关窍,等上了船才知道是喝花酒的地方。
然已经上了船,又怎好立即下船,只得硬着头皮坐在花舫上,对着男女调笑的场面心中默念孔孟之言。
接着便遇见了芸娘,而她竟然一边出言稳住他,一边钻个空水遁而去。
几人说说走走,苏莫白又买了些上门做客的肉食,也便到了古水巷口。
芸娘将竹篮里的瓜果吃食分了一半给石伢,叮嘱道:“别尽将这些当饭吃,小心吃坏了肚子。”
石伢咧嘴一笑,抱着零嘴进了院中。
苏莫白的家事,芸娘约莫知道一些。
李婆婆早年丧夫,一人将独子拉扯大。这位独子便是苏莫白的阿爹。
他阿爹十分争气,年纪轻轻便当了硕大江宁府一处衙门的捕头。
那年朝廷整治吏治,泥沙俱下,苏莫白的外祖父当年还是吏部某个三品京官,受此牵连而被发配到了江宁下辖的一处乡间的矿场干苦力。
他阿爹外出公干时遇到一位娇滴滴的小娘子,便是他阿娘。
自小受到良好教养的落难女子,即便是穿着破旧c身形狼狈c干着苦力,可举手投足间依然散发着无法掩盖的气质与光芒。
如此不俗的女子瞬间捕获了他阿爹的一颗痴心。
自此,他阿爹便对他外家诸多照顾。
后来她阿娘刑期先到了期,他外祖父忖着全家平反无望,便将他阿娘嫁给了他阿爹,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便是苏莫白。
谁知过了五六年的甜蜜日子,他阿爹在一次剿匪中负伤殉职,丢下妻儿与老母去了。
再过了几年,新皇继位,当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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