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时,那卢方义就上了门。
他顶着一对乌青眼,先是在院里打了一套五行拳,又表演了徒手劈砖,最后收了势,先对罗玉道“小兄弟,昨日我生怕将你打残才未还手,今日便不一定了”再对芸娘道“东家,我细细将你所说之言回忆过数遍。我虽自小家贫却有傲骨,莫说去骗人银子,便是受人恩惠也心生惭愧。更莫说我还要骗女人的银子。”
他从袖中掏出一锭五两的白银放在方桌上“此前在下画的那些画便当做送给你。我现在只有这些银子,先还给你。等日后攒够了,再将不够的补上。”
说罢,一身磊落转身往院外而去。
芸娘紧跑两步想跟上去,又想起他竟有些身手,便远远出声唤住他,做出一副不怵他的模样道“你可曾对赵蕊儿起过歪心思”
他坚决的一摇头“未曾亵渎,未曾轻视,未曾肖想,未曾利用”
这四个“未曾”传到了赵蕊儿耳中时,她正香汗淋漓从舞台上下来。
台下那些色中饿鬼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都舔舐一遍,令她不由的便想起另外一双纯良的眸子。
纯良的有些冷漠。
给赵蕊儿传话的人是柳香君。
她从惜红羽处得知了这一桩事,在为赵蕊儿送胸衣时,将此事当做稀罕事传了过来。
“你当他是文弱书生,未曾料他还会些武
你当他是猥琐小人,未曾料他清似莲花
你欲离他近上一步,他却当先躲开两步”
人至中年的柳香君因着一位书生起了人生感悟“如若老娘我年轻个十岁,我即刻想法子收了那书生虽说眼拙雀儿啄,可老娘行走欢场这许多年,认人的水平自觉不输于谁。早先我就瞧着芸娘这丫头有前途,我一力跟着她”
她喜滋滋的开始夸赞自己时,那赵蕊儿却已被她说的心潮澎湃,自此更起了连绵深情割舍不下。
芸娘因着一个人渣书生考中进士而引发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在柳香君将她的努力付之东流水时,她正受到良心的谴责,意欲去寻那位被她和罗玉打过两回的书生卢方义道个小歉。
她固然在扩展买卖上奉行了“不要脸”的策略,然而在同人道歉之事上,她却不似那般干脆。
她为自己找了极多的借口。
譬如卢方义同赵蕊儿确认是私下接触过好多回的,这说明他没想过避嫌。该打。
譬如卢方义曾接受了赵蕊儿的接济,确认是用过了她的银子。该打。
譬如他还曾画过赵蕊儿身穿胸衣的画卷,那画上细节描绘的清清楚楚,咦,她都不好意思细看,可见他存了坏心思的。该打。
如此想过一番,她将她的行径进行了诸般美化,立时觉着,道什么歉,她这是替天行道啊
然而青竹此次却十分稀罕的未同她站在一边。
青竹指着桌面上那五两银锭子“说人家贪图银子,人家将银子都还回来了呢”
她过去将悬挂在墙上的几幅画一一转了个向,将藏在背面以避开李氏的正妻八罩图翻出来,手指正好指在画中人那又凹又突处“这可是你让卢画师所画,你还曾因为他对此处画的不够清楚而扣过他的工钱,你可是忘了”
这姑娘,怎的这般单纯芸娘讪讪的吧嗒了一下嘴儿。
她看着青竹这幅义愤填膺六亲不认的模样,立时将话题转了开“哎我说你是不是瞧上了那卢方义你才十岁好不好阿姐警告你,你早恋是可以的,可千万不能看上贫寒书生,他们没当上官之前可都是心比天高c身为下贱之人,你可不能瞎了眼啊”
青竹嘟了嘴不理会于她,唯有将将能学着坐的李如水嘴里吐着泡泡,对着她将小脑袋一点一点。
芸娘便过去扑在榻上,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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