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调转方向,不要回莲花坞。上岸之后,想办法去眉山找你姐姐和祖母。”
魏无羡道:“江叔叔!!!”
震惊过后,江澄发疯般地踹着船舷,踹得船身摇晃不止:“父亲放开我!放开我!”
江枫眠道:“我回去找三娘子。”
江澄道:“我们一起回去找她,不行吗?!”
江枫眠定定看着他,忽然伸手,在半空中凝滞了一下,这才缓缓摸了摸他的头,道:“阿澄,你要好好的。”
魏无羡道:“江叔叔,如果你们出了什么事,他不会好的。”
江枫眠把目光转到他身上,道:“阿婴,阿澄……你要多看顾。”
他又回到了那艘船上。两船擦肩而过,渐行渐远,江澄绝望地大叫道:“爹!!!”
这艘小船顺水而下,不知过了多久,紫电忽然松了下来,化为一枚银色的指环,戴在江澄手上。
两个人喊了一路,嗓子早已嘶哑,松绑之后,一句话也没说,往回驶去。没有船桨,便用手逆着水流划往回划。
虞夫人说抽他的这一顿,能让他半个月都好不了,可魏无羡此时却觉得,除了被抽过的地方还是火辣辣、刺麻麻的疼,行动并无大碍。他们卯着一股濒死般的劲儿,拼命地划。一个多时辰后,终于徒手把船划回了莲花坞。
此时已是深夜。
莲花坞大门紧闭,大门之外,灯火通明。粼粼的水面上流动着碎裂的月光,还有几十盏做成九瓣莲的大花灯,静静地漂浮在码头边。
一切都和以往一样。可就是因为和以往都一样,才更让人心中不安到痛苦。
两人远远地划到湖心便停住了,泊在水中,心脏怦怦狂跳,竟然都不敢靠近码头、不敢冲上岸去看个究竟、看看里面到底是怎样的情形。
江澄眼含热泪,双手双腿都在哆嗦。半晌,魏无羡道:“……先不要从门进去。”
江澄胡乱点了点头。两人悄无声息地把船划到了湖的另一边。那边有一棵老柳树,根在岸边的泥土里,粗壮的树干斜着生长,横在湖面上,柳枝都垂入了水中。以往莲花坞的少年们常常顺着这棵柳树的树干,一直走到它的树顶,坐在那里钓鱼。
两人把船停在这棵老柳的垂须之后,借着夜色和柳枝的掩护上了岸。
魏无羡往常是翻惯了墙的,他拽住江澄,低声道:“这边。”
江澄现在心里又惊又怕,几乎分不清东南西北,跟着他贴墙而行,潜伏了一段,悄悄爬上了一处墙头。这个地方上有一排兽头,窥看十分得宜。从前都是外面的人偷偷攀在墙头看里面的他们,如今却是他们偷偷地窥看里面。
魏无羡探头朝里望去,一颗心立刻沉了下来。
莲花坞的校场上,站满了一排又一排的人。
这些人全部都身穿炎阳烈焰袍,衣领衣襟和袖口的火焰纹红得血一般刺目。
除了站着的,还有躺着的。倒地的人已经全都被挪到校场的西北角,横七竖八地堆在一起。一个人背对他们这边,低着头,似乎正在察看这堆不知是死是活的江家人。
江澄还在疯狂地用目光搜索虞紫鸢和江枫眠的身影,没有,没有。魏无羡的眼眶却瞬间湿热了。
这些人里,他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身形。
他喉咙又干又痛,太阳穴犹如被铁锤砸中,周身发冷。正想仔细看看,趴在最上面的那个瘦瘦的少年是不是六师弟,忽然,站在西北角、背对着他们的那个人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转过身来。
魏无羡立刻按着江澄低下了头。
虽然他避得还算及时,却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
那是个与他们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五官清秀,眼珠漆黑,面容苍白。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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