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软底绣鞋,这深一脚浅一脚的烂泥路,当然是走不成的。
秦春娇没有坚持,垂首不语,任凭他抱着自己往村里走去。好在此刻已是黄昏时分,天气又冷,村人早已归家,这一路上并没碰到什么人。躺在这双坚实的臂弯之中,她只觉的前所未有的心安。纵然不知前路如何,但易峋却让她忍不住的想要依靠。
易峋抱着她,一路向家走去,清冷的空气里,怀中女人娇小温软的身子宛如一只猫咪依偎着自己。这样的感觉,让他有一种微醺的满足感。
不多时,两人在一座农家院落前停了下来。
易峋将秦春娇放下,说了一句:“到了。”便去推竹篱笆门。
秦春娇掠了掠额上散乱的头发,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宅院。
院子被一人高的竹篱围着,门上悬着一盏气死风灯,门口一条青砖铺就的道路直通里面,一直到了房屋大门前。
院子正北方是一间正面三开间的青砖大瓦房,看墙面与屋顶的瓦片,似是新盖的。一旁,厨房东净一应俱全,马厩中有牲口踏地喷鼻的声响传来。
她记得自己走前,易家还不是这样,房屋比现下小旧许多,院子似也没修的这样宽敞。不过三年的功夫,这家已有了这样大的变化?
易峋不知眼前这些给她带来了多少冲击,推开了大门,径自往里走去。
秦春娇跟在后面,才进得门中,一旁却蹿出一条黑影,扑在了她裙摆上。她吓了一跳,登时站住了,定睛一看,却是一条健壮的大黄狗,正哈着气吐着舌头,一面摇着尾巴一面响亮的旺旺吠叫着。
她这才放下心来,这条大黄是易家的看门狗,是易峋从村头老赵头家中抱来养的。她走前,这大黄才一岁。
易峋说了一句:“这东西还认得你。”说着,朝那狗子虚踢了一脚:“去!”
大黄便摇着尾巴,向一边蹿去了。
走到房门前,那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露出一个青年的脑袋来。
这人生着一张圆脸,一双桃花眼,即便不笑也带着几分喜意。若说易峋是冬日里的雪松,他便是春日里的溪水,温润活泼。
看到门外的人,青年脸上肉红的唇微微勾起,说道:“哥,把春娇接回来了?”说着,目光亮闪闪的,越过易峋,落在了站在后面的秦春娇身上。
这个品格的脂粉,其实并不值那么多钱,可是易峋也不知怎么了,无论她如何劝说,他都执意要买。
易峋也望着秦春娇,有些不解。
世间女子,不是都爱打扮么?村里那些姑娘媳妇,看见路边有开的艳丽的花,也会采下来插在发髻上。
何况,她也并不是不爱打扮。
他还记得,她十四岁那年,村里一位大姐出嫁。大伙都跑去看新娘子,那户人家也不算有钱,没什么像样的妆粉,新娘子脸抹的雪白,唇抿的血红。但即便如此,从新娘家出来时,他还是自她眼里看出了一抹艳羡的神色。
出来之后,她不知在哪里撕了一角红纸,在唇上轻轻擦了一下。
只是那么一点红色,就为她的脸添上了一抹媚意。十四岁少女的脸庞,宛如含苞的芍药一般的娇嫩艳丽。
那份美丽,一直印在他的心里。
如今,他有能力给她买胭脂水粉了,她怎么一点儿没有高兴的样子?
易峋心中这样想着,不由问道:“你不喜欢么?”
秦春娇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峋哥买给我的,我很欢喜。”
易峋却不以为然,她这样子分明只是在敷衍。
易峋微一琢磨,心里大致明白过来。秦春娇是在京城相府那富贵窝里待过的人,是开过眼界的,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没用过?哪里会把这小铺子里的脂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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