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满满是我所出不假,如今天佑也养在我这儿,你这话传出去,别个岂不该闲话了?若说不盼他承继大统,这话连我自个儿也不信。但比起这个,我更盼他健康长成。自古卷入议储的皇子,大凡下场如何呢?你自幼长在皇家,理应比孤清楚。”
端仪听了也觉有理,便讪讪笑道:“我不过随口一说,倒惹得皇嫂千般担忧……唉,都说咱们享天下供奉,殊不知咱们也有咱们的难处。就说子孙这回事儿吧,就是有幸得着了,还要防着这个防着那个。好在我如今是嫁出去了,再不用见这些。只是委屈皇嫂了。”
杨桃见她一说就通,也十分欣慰:“委屈什么呢,这个位置是我一直盼着的,怎样都该担着。再说能与你皇兄一道,怎么也不难了。这份心情,你理应是明白的。”
端仪公主知道杨桃意指什么,但心里有气,这会儿便还犟着不回应呢,只是低头逗着九皇子,这时忽又想起一事来:“天佑呢,还睡着么?”
“他一贯身子弱,格外贪睡一些,才用过午膳就睡了,这样也好,睡梦里长得快些,等大了就好了。这两个小家伙都不比丹阳闹腾,我虽嫌她聒噪,但过些日子她去了行宫,我怕又不惯了。”杨桃提起几个孩子,脸上总是一脸的慈笑。
这时九皇子突然在端仪公主怀中咿咿呀呀起来,倒惹得她笑了一回:“这是听见姐姐的名儿,才欢喜起来了?”
杨桃听了也笑,然而转瞬见她神色黯然,心知是想起那个小产的孩子了,不由温声劝道:“你还年轻,总会再有的。你呀——若肯省去这些同他吹胡子瞪眼的时候,不知已经有了多少孩子围着杨府跑呢!”
端仪公主听了这话,脸上一红,忙道:“皇嫂!满满还在这儿呢,您净胡说。”
“好了,不说不说。多吃几块果子吧,你皇兄一向不爱吃这些,每回总要我骗着哄着才肯难得吃几块,我说啊,丹阳那臭脾气,是跟你皇兄学了个十成十。”
端仪公主也知晓皇帝喜恶,这会儿想起杨桃强他吃果子的模样,当下便“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但转瞬就见她拿帕子捂住嘴,故作正经问道:“方才我见送果子上来的是咱们府上的小翠姑娘,皇嫂用着还惯么?”
“我给她更了名作云深,先提了她做二等宫女,先只做着端茶送水的活儿,过几年她懂的多了,再提上来做贴身伺候的。”杨桃说起她,倒也正色起来。
端仪公主多少也知道从前陪杨桃进宫的两个贴身宫女之事,更知道云意春深的名字,故而听见“云深”二字,不由微微一愣,但又不敢深问,便只是点头道:“她是个好姑娘,又是张妈***女儿,就是皇嫂不领她入宫,我也必定要给她找门好亲事的。”
“唉……”杨桃微微叹了一声,挥手让沉香领着殿内众人退出去了,这时才道,“就是你愿意找,她也未必答应。即便真成了,嫁过去也未必好了。”
“金陵城可适配的英年才俊众多,且不说身家如何,单是人品贵重的也有几个,皇嫂实在不必怕她嫁过去受什么委屈。”
“好男儿有没有先且不论,但成亲一事,她第一个便不肯放过自己。前些时候我也问过她为何执意随我进宫,这才知道自打前几年遭人诱拐受辱,她已在心里打定主意不肯嫁了。看她模样,我便知道不论如何规劝,也没有用了。”
端仪公主也略有些不自在,终究此事事关女儿家清白,任谁听见了也没法安然坐着:“好在那暴徒已被缉拿惩治了——只是,实在可惜了这么一个好姑娘。”
杨桃面色也有些黯然:“是啊,即便惩治了,也没法还她清白。算来……她如今也不过十七岁。”
二人黯然神伤一回,还是端仪公主先出言劝道:“她不愿嫁就不嫁罢,进宫给皇嫂帮衬分忧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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