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殃的还是咱们主子。”
“主子昏迷不醒了这么久,陛下却一眼也没来看,难道我抱怨几句都不能够了么?”沉星吸了吸鼻子,“那群小蹄子胆敢胡乱传话,看我不扒了她们的皮!”
云深再一次叹息着摇了摇头,伸手正要给杨桃掖好被子,却听见她轻轻唤了一声:“水……”
沉星见杨桃终于醒来,一连喊了几个“阿弥陀佛” 喜上眉梢地去倒上一盏水,云深就靠在榻边,慢慢将杨桃扶着坐起来,接过沉星递来的水,伺候杨桃慢慢喝着。
温水润过喉间,好歹压下了杨桃嗓间的不适,她再开口时,声音也较方才正常了一些。
方才沉星跟云深的对话她都听在耳朵里,这时便没有过问王贵人与端淑长公主,更不曾过问皇帝,只是轻轻问了一句:“哥哥也下葬了么?”
云深轻轻点了点头:“是以亲王仪制下葬的,陛下还下了旨,说王爷救驾有功,要让杨家世代承袭这爵位,如今……您的侄儿已成了小忠亲王了。”
听见这话,杨桃心口又是一阵钝痛,她缓了好一会儿,却还是没能说出叩谢隆恩的场面话,反而问道:“端仪呢……现在怎么样了。”
云深渐渐垂下眉眼,语气里也带了几分恻隐:“长公主殿下哭了几天了,这几日滴米未进,陛下去宽慰好几回了也不见好……”
提起皇帝,沉星总是觉得浑身不自在,这时不免轻轻咳了几声,为的是示意云深不要总在杨桃面前提起他。
杨桃又如何不明白沉星这几声咳嗽的意思,但她明白皇帝这几日一直没来探望她的缘由,无非是因为知道了她陷害大皇子失明一事,觉得她心肠歹毒,不愿相见。
至于那场火事,杨桃不愿多问,只要能带走她最为怨恨之人,不论是谁放的火,她都不在意。
但每每想起自己的哥哥英年早逝,端仪长公主也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杨桃总觉得心口被什么堵上了,一时喘不过气来,便不再开口说话。
两个宫女见杨桃神色如此,也很识趣地不再多说多问,伺候着杨桃进了一些东西,便又扶着她躺下了。
她们都明白,许多事情,还是要靠她自己一个人走出来。
不知是什么缘故,皇帝并未让人彻查武陵春色这场火事,这罪过自然便都归咎于王贵人身上了。陷害帝姬,纵火宫闱……桩桩件件都是要被杀头的大罪,总之无论是不是她,对外,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王家终究也因为行宫的这场变故渐渐没落了,就连王贵人的堂妹——曦贵嫔,她所生的十二皇子也被强行送入衍庆宫,交由奶娘嬷嬷们抚养着,曦贵嫔则被禁足在宜诸宫里,不得出入。
除了曦贵嫔,被皇帝拆散的母子还有杨桃与两位皇子。九月下旬,当杨桃一行人回到琼台之时,皇帝便以让九皇子雍王出宫历练为名,强行分离了杨桃母子。
朝野有谁不知雍王不过三岁,又如何谈得上“历练”一说,这只不过是皇帝冷落皇后母子的一番说辞罢了。
至于杨桃膝下的十皇子,自然也交给了其他妃嫔抚养。而这位妃嫔不是别人,正是皇帝新封的贞贵嫔,她乃是定远将军的亲妹——周若水。
皇帝不仅为她重新修缮了华清宫,更为她修建了一个华清池。就连她的名字——“若水”二字,听说也是皇帝钦赐的。除了让她抚养十皇子,皇帝还让她学习打理后宫之事。
这桩桩件件,都足见皇帝对周家的恩宠备至。
朝臣都是最会见风使舵之人,还不及怜悯杨桃这位一朝失势的皇后,只因看清了如今的形势,便对着周家巴结不迭。
宫中一向是如此,有人欢喜有人愁。在杨桃失宠失势时,除了贞贵嫔得宠得势以外,越贵人也因为生下了九帝姬,被封为越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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