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淑让丹阳横死!你恨朕至此,当日武陵春色那把火,没把朕烧死,皇后必然很觉可惜吧?”
杨桃虽未看到皇帝眼中的恼怒,但他手上慢慢收紧的力度却已经让杨桃感到阵阵吃痛,她来不及想为何那场火会烧到皇帝,但也无暇去问。
“端淑”与“丹阳”这几字就足以让她癫狂,她的目光虽然落在皇帝面前,却根本看不请他的面容:“我是恨毒了你!若不是你那些麝香,妾的第一个孩子不会死。您是天子,妾不敢伤您,这才迁怒于他。只要端淑死了就好,好极了,从今往后你们俩再也不能——”
杨桃许久未曾动怒,这会儿愤恨地说出这些话,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当她再度想起端淑长公主当日所言,更是几欲作呕,连连冷笑:“您如此看重她,甚至不愿为丹阳杀她,如今她死了,您怎么不随她一起去呢?”
“双宜,你就这么想让朕死?”皇帝见惯了杨桃作为皇后时端庄矜持的模样,似乎已经忘了她从前的脾性。今日见着她这般歇斯底里的样子,听见这些话,怒火竟然渐渐消散,连握住杨桃下颚的手也渐渐松开了。
“朕以你为妻,这十余年来珍你重你,处处维护。恭和三十六年你想要明媒正娶,昭和元年朕力排众议,以半幅皇后仪仗迎你入宫,九年更以元后之礼册你为后,许你结发之尊。朕封爵以削杨家实权,更让端仪下降,让杨家远离朝堂纷争,以保杨家世代尊荣。你在宫内安插人手,与杨家私自通信,这些你以为朕都不知道?朕不过是不想计较这些罢了。若朕果真不愿你有孕,又何必再有丹阳与满满?即便朝中提出立储之事,朕也对你表明了态度。”
说到这儿,他长长叹出一口气,“但为何你却总是不肯对朕放心,不肯信朕。如今……更想盼着朕死。”
杨桃听见皇帝的这一番剖白,心里不是不动容的,他说的这些,有许多她并不清楚。她也知道他做了很多,可是杨桃经受的委屈,其实也一点都不比他少。
杨桃起伏不定的胸口随着这番话慢慢平定了下来,这时只见她微微别过脸道:“我若真心要你死,当日含章夭折,你吐血昏厥之时,我早就手刃了你。”
“你说我不信你,可你若是信我,又怎会对我用上麝香?即便父亲有意谋反,我也会为了您与他反目,那时的我,眼里心里从来只有你一人,但你却一次又一次赐给我奇耻大辱。我满心爱慕你时,你纳了云裳;穆氏小产,你连问都不多问一句,就将我送入去锦,纳了春深为妃;和姝投湖,归为我管教不当;父亲才死——你就纳了杨柳;我小产后,你又以'安胎不力'的名义贬斥我。这些年来,我确实受着你的隆宠,但也同样在受着你的侮辱。”
杨桃越说语气越是平静,“不论如何,今日听了您这番话,双宜执念已去,也十分感激这些年陛下赐予的恩宠。只是罪妾妇行有亏——不敢再忝居后位,自请迁出昆仑宫,禁足云影园。只请留云深一人伺候。至于名分,任凭陛下定夺。”
说罢,便见她唤了一声云深,那头一时无人应答,她便自己摸索着往前走了几步:”今生最好,不必再见。”
皇帝听罢杨桃这话,心口微微一颤,喉头滚了滚,眼里跟着闪过一抹暗红:“你说执念已去,但凡说这话的人,都不会再活下去。”
他似乎也未料从前如此执着于后位的杨桃如今竟然主动请辞,更欲与世隔绝,这时声色便有些几分软下,“朕那日说的只是一句气话,这么多年过去了,朕不想再去计较……你活着,朕此生唯你一个皇后。你死了,朕一滴泪都不会为你掉,更甚者,即刻再立新后。”
“也好,”杨桃脚步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看他,声音也变得十分飘渺,“子清,我会活着,不是因你的后位。只是……”
杨桃终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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