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好好将养,不如…朕把天佑那小子接过来吧?他还小,灵台也不甚清明,省得闹得她不安生。”
杨桃听见这话,心头微微一动,但还是沉默了一阵,只让人先把小几撤下:“什么清明不清明的,我看他还是十分聪明懂事,心性淳朴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如今天佑同她处久了,愈发亲她爱她。陡然要接他回来,怕再也住不惯了。再则……我这儿安静惯了,方才由得我练字绣花。真添个小人儿,妾倘嫌起聒噪,动手打人也是有的。依妾之见,再往那头添些人手,仔细看好他就是了。”
皇帝听了却笑道:“正是亲娘才下得去手打人啊,好了,你既不愿意养,那就罢了。”
“哪里是我不愿养,分明是怕那小子认生,住不惯罢了。”杨桃说这话时虽是笑着,鼻头却阵阵发涩。
自从昭和十年满满与天佑先后被送走,这昆仑宫便安静得可怕,她费了好大功夫才能习惯这样沉寂,若是天佑再回来,她将来怎么还能舍得将他送走,又如何重新适应呢。
何况天佑还不大记事时就被送去了华清宫,如今只怕心里只有那一个周母妃,哪里愿意到旁人身边住着,而那周氏待天佑的真心,杨桃也都看在眼里,真把天佑接来,反而不利于她安养。
这等拆散母子的事情,杨桃实在做不出来,毕竟她也是经历过的人啊。
皇帝似乎看出了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脸:“朕知道,朕都知道。”
杨桃无声一笑:“您知道什么呀。”
“你想的什么,朕都知道。双宜,朕也想……”他轻叹道,“你信朕,好么?”
杨桃摇了摇头:“我有什么不信你的……”
皇帝看着她的眸色又深了几分:“若是你肯信朕,就不会还跟朕这么犟着了。”
杨桃抿了抿嘴,到底什么也没说。皇帝说的很对,这一年来,她虽然答应皇帝搬出云影、住回昆仑、打理宫务。表面也对皇帝无话不应,温柔顺从,可每当皇帝以为她有所动容,想要更近一步时,她却总是百般推辞。
有些事情,即使过去了;有些心情,即使明白了;可总有些印迹,已经深深烙印在了她的心理,怎么也忘不掉,逃不离。
他们已经不再年轻了,不再是当年金陵城里、关雎宫内,遇事争吵不休,非要一个论断,非要一方低头的爱侣。时间或许已经把他们的戾气渐渐磨去,可心性是不会随意更改的。
杨桃还是跟从前一样拧巴的性子,但她选择抗争的方式,不再是大吵大闹,哭闹不休,而是以一种温柔的、无声的、让人感到疏离又淡漠的方式抗争着。而往往这样的方式,更让人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应对。
皇帝见她只是无声沉默着,也不再多说,轻轻地抚过她的脸颊:“好了,朕不勉强你,今儿就在这里睡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杨桃见他不再步步紧逼,反而主动提出睡在外间,不禁一愣,随后又生出几分恻隐来:“堂堂一国之君,睡在外间算怎么回事儿,也不怕外头宫女们见了笑话。要做恩爱夫妻的模样……怎么也得做个全套吧。”
皇帝倒是撑起身子,戏谑笑道:“双宜这是在邀朕与你同寝么?”
杨桃听出他话里的戏谑之意,不禁微感恼怒:“我只是让你进屋睡下,并没有准许你做旁的。”
皇帝哦了一声,只是翻了个身向里头:“罢了,跟你睡在一张床上,朕怕自个儿把持不住。比起身上难受,还是就由她们笑话去吧。”
杨桃听了,面上又是一红:“我不管你了!”说着就让云深扶着往里间去了,然而走到珠帘那处时,她还是没忍住停了停脚步,“给你一盏茶功夫,洗漱妥当了再进来。”说罢,便挑帘往里头去了。
皇帝一个激灵,当即从榻上坐了起来,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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